嗡嗡嗡……
嗡鸣声中,在一处破败的宫殿屋舍之中,有三道盘坐的身影微微震颤。
封闭的四周,满是黑暗与腐朽的味道。
忽然。
有一缕凉气吹来。
这道风,在三道身影身上一转,旋即便飘了过去。
随即,黑暗中显现出一点光芒。
那是眼睛所迸***的光芒——
那三道盘坐着的身影,居然齐齐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三双眼睛,宛如黑夜中的明灯,居然一瞬间就扫除了四方的黑暗,显露出被黑暗所遮盖着的一切。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建筑屋舍,一时之间都清晰起来——
此处,似乎是一片庙宇、祭坛。
有几十根五人合抱那般粗的石柱子分散在四周。
石柱子的表面,除了布满裂痕之外,还皆有复杂的纹路与图案,散发出一股神秘、古朴、肃穆的气息。
但这些柱子多数已经损坏、断裂,有好些个,只剩下半截,甚至根部。
不过,依旧还是有许多根柱子,保持着大体完好,所以能支撑着几个虚实变幻不定的穹顶。
咔嚓。
清脆的声响中,一道穹顶忽然泛起淡淡的光辉,正好将祭坛中心的三个人笼罩在其中。
一道苍老之声响起:“丘墟,又有访客到来。”
这道声音一起,四方废墟之中,竟多有清风吹拂,散发出一股自然之意。
“无非给此处增添几副枯骨罢了,”紧接着是一道清冷声,“不知会在几息后陷落进来,又会落入哪个残道之中。”
此声一起,清风便消,似乎给周围渡上了一层寒霜,冰冷、漠然之意充盈四周。
“焉知这几人,不会像之前那人一般,仗着长河傍身,虽然狼狈,却也能离去。”忽有脆声如黄鹂,萦绕四周,竟平添了几分五蕴之意。
刚刚才弥漫四方的漠然之意,顷刻间就生出几许辗转之意,更有虚幻之花显于四方,但转眼凋零。
随着三道声音在残缺的祭坛上方回荡着。
隐约间,虚空生雷。
三道若有若无的意念,开始缓慢的扩散出去。
“先前那人,有残道傍身,况且他明显是知晓丘墟之意,从进来时便做好了准备,步步为营,虽妄图侵蚀此处,但一见情况不妙,立刻离开。”苍老之声这时再起:“也该是因为此人之故,丘墟才会重现人间,将最近这些无知之人引来,最后更是来了当代的大能,能踏足必由之路,深入此间!”
清冷之声则道:“千百年来,三界诸天踏足丘墟者不知凡几,但能真正踏足此处的,又有几个?即便来到这里,也多数要如吾等一般,被困于此处,难以挣脱!”
“尔等真个扫兴。”那清脆之声显露不满,“我本来还盼着来者能触及此处,让我等有脱困的希望……”
“脱困?”苍老之声里多出几分嘲讽笑意,“你当人人皆如先前那个一般?之前那人,估摸着三才都要齐全了,又知晓丘墟之玄,才能全身而退,至于外面几人,就算是当世巅峰,但不知丘墟虚实,怕是连那条路都走不完!”
滴答、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不断地从洞窟深处传来,在这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清晰。
只是,几步之前,这声音仿佛自几丈外传来,几步之后,明明已经前行许多,那声音竟然还似从不远处传来。
起初,向然尚且不觉得如何,可等她走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那声音依旧是阴魂不散,还是环绕在她的耳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于是,这水滴滴落的声音,就好像变成了一种煎熬。
尤其是在覆盖于身上的黑白光膜消散之后,这种煎熬就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