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过于直接,且不合时宜。
沈棠依旧不应答,连眼神都不匀一个给对方,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低声问:“他怎么样了?”
他,指的孟家那个外公。
孟知行抬眼望着这个外甥女,似是看不透她,一会儿,他揉了揉眉心,如实说:“没几天了。”
沈棠没有太大的反应,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神情都没变过,冷淡得要命。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孟知行没指望她能有多深的感受,有的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从小就不在孟家长大的孩子,且这些年起了不少不愉快的摩擦,能有多亲?
孟知行坐直身子,沉吟半晌,又说:“他就想见你一面。”
打感情牌。不卖惨不道德绑架,句句实话。
可惜沈棠已经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对此没有半点触动,她很是平静,偏头问:“所以呢?”
孟知行完全不在意她的不礼貌,反而挺能理解,闻言,实诚地说:“你愿意回去就好。”
双方说话都直白,完全不像亲人,没有半分温情。
沈棠并不想跟这个所谓的舅舅攀关系,不客气地问:“你找过来,他给了多少好处?”
这话实在难听,孟知行皱眉。
“应该不是全都给你,”沈棠说,“既然要把我叫回去,肯定有我一份。”
孟知行没说话,但神情严肃,应该是生气了。
沈棠不在乎他怎么想,往厨房那边瞥了眼,慢悠悠地说:“这都是我姐拿命换的,不要不行。”
她盯着孟知行,眼神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许是记起了什么,孟知行脸色难看至极,可不曾反驳一句,他只听着,许久,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
沈棠瞧了他一下。
孟知行说:“当年只是意外,谁都没有料到,没人想害阿梨。”
沈棠不动容,“所以跟他无关?”
孟知行说不出应对的话,嘴皮子张张合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讲。
两个人谈话夹枪带棍的,跟仇人没两样,但又没波及到旁人。
在别人家里谈这种事,着实不应该。
沈棠没再继续,孟知行也不多说了。
大哥从厨房泡好茶端出来,到这边给两人各倒一杯。
孟知行道了声谢,大哥并未回应,只冷淡地点点头。
大哥不着痕迹地拍了下沈棠,没在这里久待,将茶壶搁茶几上,转身去阳台抽烟。
偌大的客厅寂静,场面僵滞。
元若就是在这时候开门进来的,突兀地站在那里。
客厅里的人,除了沈棠,她都不认识,完全没有见过。与孟知行对上视线,她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嘴唇阖动,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