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为自己活出脸面,为王府活出荣耀,夫人才能瞑目。”
“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陪着王爷……陪着淳王府……”
那时的她并不懂得这些,她只是个庶出的姑娘啊,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又能做些什么呢?
姐姐记恨她们母女,只有兄长是真心对她好,将她当做一个小妹妹照顾疼爱。他会在下学时给她捎带皮厚果大的糖葫芦,也会随手折一根花草编个什么小玩意送给她,惊得她一脸崇拜,连连鼓掌。
兄长生辰,父亲有心为他办一个小宴,却因身体原因无法过度操劳,姐姐周玉依主动担起了这份责任,她在一旁瞧着,也跃跃欲试想要帮忙,最终被周玉依无情撇开。
“一个庶出的姑娘,也想操持王府的内务?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是兄长的生辰,你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是要让兄长在外人面前被笑话吗!”
这番斥责还不够,到了兄长生辰那一日,周玉依直接让下人将她关在房内,不需她出去丢人。她拿着熬夜缝的荷包拍门,希望下人把她放出去,可是根本没有人理她。
就在她最为绝望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兄长的声音。他发现门锁着,冷着脸让长随将伺候在她身边的下人拖到后院处罚,又笑着将她牵出了房间。
兄长耐心的询问她前因后果,起初她并不敢说,因为她知道,兄长和姐姐才是一母同胞,他们可能会更亲一些。
他见她不说,便直接开始猜,一猜就猜中了。
得知真的是周玉依做的,他有些不高兴:“若是她再这样做,你便告诉我,我去罚她!”
她张大小嘴,惊讶的看着他。
他温柔的帮她擦干净眼泪,要带她去前面入席。她蹲在原地不肯走,迟疑的将那个针脚笨拙的小荷包递了出去。
兄长眼前一亮,仔仔细细的翻看着小荷包,问是不是她做的,仿佛收到了非常珍贵的礼物。
见她不肯去前面,他也不去了,陪着她一起蹲下来耐心的询问她。
“我、我是姨娘生的,今日来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客人,我什么都不懂……会给你丢脸的。”
他闻言,竟朗声笑出来。她抬起头,看到了他清俊的容颜,和这世上最温柔的眼神。
“妹妹为兄长庆生,怎么会丢脸?让人知道我周宴疼爱的妹子连生辰都不肯出面贺岁,那才叫丢脸。”
她似懂非懂的说:“我、我是庶出的,和姐姐不一样。和你也不一样。庶出的姑娘若是不本分,就该让府门被人笑话……”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随后屈膝蹲在她的面前,说了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话。
“小雁儿,父亲如今伤重难愈合,淳王府便只有我们三个,我们三人身上流着的都是王府的血脉。嫡出也好,庶出也好,若是有朝一日,淳王府只剩下我们兄妹三人,这血脉会成为我们之间斩不断的羁绊。本自同根生,自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家姊妹,却因出身互斗,做出残害手足的蠢事,才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那些话,每一个都像是刻在了铁烙上,烧的通红,直戳她的心头。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永远都有着一份血浓于水的羁绊,应该一同将淳王府撑起,而非幼稚可笑的内斗。
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些变化,与此同时,周玉依果然不再那么明目张胆的找她的麻烦。她知道兄长是真的教训了她,他是真的一视同仁。
没多久,宫中传来话,因为父亲常年病重,王府又无主母持宅,太后和皇后便做主要他们三人进宫,与皇子公主一同养在宫里。
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