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这个态度了似的,芙蕖说:“傅叔叔说糕点放的久了就冷硬了,光这样给翟泽送回去,还要放到小蒸屉里头暖暖呢,母亲要吃的话,就让花婆婆给你现做!”
怎么又是他!
昇阳下意识的警惕起来:“傅修宁跟你们说什么了?”
两人机智的对视一眼,然后趁昇阳不备,抱起小包裹就跑了,跑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昇阳一笑:“蝴……傅叔叔说了,吃了金猪包,这就是秘密,不能说,母亲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去找傅叔叔问吧!”
“你们……”昇阳追问不及,两人已经脚底抹油去找尉迟恕了。
蓝秧在一旁笑了起来,昇阳瞪了她一眼:“好笑吗?”
蓝秧憋着笑,做出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来:“郡主,您一直担心两位小姐因为和小王爷的不快,心里存心事,心事生心魔。可是您看,她们不还是这么天真烂漫活泼可人么?不过奴婢觉得呢,郡主思虑周全谨慎,一定不会杞人忧天,但不管是两位小姐还是小王爷,好像都没有发生令郡主担心的样子,会不会——”蓝秧拉长尾音,悄悄地观察昇阳的表情:“是有人暗中帮了忙,做了好事,又没有让郡主知道呢?”
昇阳笑着望向她:“傅修宁也给你吃了金猪包?这么向着他。”
蓝秧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与傅大人说过的话,加起来一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再说了,那金猪包是人家傅夫人的拿手点心,奴婢这身份,哪吃得上那个呀。”
昇阳觉得有点头疼,单手支颌一脸疲惫,坚持揶揄道:“我看不见得,那傅夫人说不定就是瞧上你,要你做人家的儿媳妇呢。”
“瞧上奴婢,奴婢就一定是他们的人吗?那若是他们又瞧上了郡主,郡主是不是也要嫁?”
“嘶——”昇阳直起身子,微微眯眼:“你们今日一个个都商量好了是不是?”
蓝秧多警觉呀,回忆自己刚才说的话,再看昇阳的表情,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来:“郡主,谁——跟您说什么了吗?该不会是傅大人……说什么了吧?”
昇阳露出一个冷笑来:“你要是再张口不离傅修宁,今晚便多一道木姜子腌舌头!”
蓝秧眼眸一亮:“木姜子……是傅大人送的那道菜吧?郡主不许旁人说,自己倒是拐弯抹角的说得挺溜……”蓝秧话没说完,人已经飞快跑了,昇阳丢出去的扶枕还没砸到人,已经半途坠落,在地上滚了一圈……
……
尉迟恕有点魂不守舍,等到锦葵和芙蕖拉扯起他的衣袖时才回神。
“公主有事?”
两人不是很习惯尉迟恕的这种称呼,连带着对他也没有那么亲近,双双托起手里的小包裹:“这是给翟泽留的,你快些送回去,哦对,用之前要放到小蒸屉里过一过气哦!”
尉迟恕有些意外:“这是给大殿下的?”
嗯!两人齐点头。
尉迟恕明白了:“属下会立刻派人送回去,今日大殿下就能吃到。”
两人心满意足,背着手正要回去,忽然瞧见墙门处走过一个人影,锦葵跳起来道:“蝴蝶强盗!”
芙蕖嗖的一下扭头去看,后姐妹二人一对眼儿,拔腿就追了过去。
尉迟恕一个头两个大,蝴蝶强盗?那是什么?
他知道昇阳关心几个孩子,迟疑一番,先将糕点交给手下快马送到翟泽那边,自己则是跟了上去。
……
傅修宁弄了几颗冬笋。
京城并不盛产冬笋,即便是归元寺外的山林也少见,他准备弄个炖菜,又因归元寺里只能吃斋,所以他跟僧人打了招呼,准备去菜园子里逛一圈,看看能并着什么一起炖。
刚走没两步,他眉头一紧,转过身。
刘素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她离他十来步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自己被发现,刘素萦脸都红了。
“敬、敬远哥哥……”
傅修宁直起身:“有事?”
刘素萦有些苦恼。
原本以为跟着傅修宁来了归元寺,多少能制造一些在一起的机会,没想到他比在外面时更忙,连人影都见不到。听说花氏也来了,她还想去请安,结果花氏身边总是有孩子绕着,又有几位夫人陪着。
因为之前父母阻止她来往,举动有些过头,花氏失落伤心之时没少与自己相熟的姐妹们诉苦,所以这些夫人们都不喜欢她,没有给她亲近的机会。
“我……我今日为你祈了福,还有这个……”她手忙脚乱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物件来,理清楚了上头的红绳子,才露出它的样子。
是一块佛像玉牌。
傅修宁站在原地没动,刘素萦一咬牙,主动走了过来,将玉牌递给他:“你日夜忙碌,又是操心大事,这块玉牌有高僧开光,你戴在身上,一定会保平安的。”
短暂的静默。
刘素萦觉得不能让自己一直处于被动。
傅修宁的确开始有了起色,但是这只是开始,况且她的父兄也在朝中打拼,虽不说位极人臣,但也能帮得上一些小忙。她并没有那么差!
对于他这个人,刘素萦不是没有分析过。
不错,他的确长得高大俊朗,可是他身为男子,竟然被女子抓着错处退了一次婚,哪怕他日青云直上,这也永远会是一个污点,更何况他现在还未大权在握。她配他并不差,且她也无惧旁人那些无聊的流言。女子也该果决一些,她觉得傅修宁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
就在刘素萦准备将之前的事情归咎在父母身上,将自己处于一个无奈又无法反抗的可怜地步时,傅修宁忽然道:“别藏了,出来。”
刘素萦吓了一跳,四处张望。
梯田的土坡之下忽然冒出两颗脑袋,笑嘻嘻的盯着他们这一头,刘素萦吓得惊叫跳开。
傅修宁眼里带了笑,也没管刘素萦怎么个花容失色,走到田边弯下腰伸手:“上来。”
锦葵和芙蕖有点不高兴,她们明明躲得很好!
从土坡下爬上来,锦葵眼睛提溜转悠,目光不断地在刘素萦并不好看的脸色和傅修宁坦荡的神情中逡巡,然后像是判定了什么,脆声道:“你果然就是喜欢骗女子的物什,蝴!蝶!强!盗!”
最后四个字,她咬的清晰又清脆。
芙蕖对着刘素萦一笑:“姐姐,这个蝴蝶强盗和你打了什么赌?你不要怕,这一次我们帮你,决计叫他赢不走你的宝贝!”
刘素萦一个头两个大,茫然的看着傅修宁:“这是……”
傅修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小丫头:“她们是昇阳郡主之女。”
是她们?
刘素萦赶紧给两人行礼,也抓紧了手中的玉牌。
该死的小丫头,怎么这个时候冲出来了!
傅修宁主动道:“刘姑娘,我还有要事在身,若无急事的话,先行告辞。”说着,他抱着冬笋继续往园子深处走。
刘素萦咬着唇,又见到两个小丫头在这里迟迟不肯走,知道今日是没办法和傅修宁将话说明白,不情不愿的转身走了。
傅修宁走到一片菜地前,放下背后的篮子准备摘菜,一左一右忽然冒出两颗脑袋来,两双眼睛监视着他。
傅修宁轻笑:“两位大小姐有何贵干?”
芙蕖和锦葵通晓了一下彼此的意思,道明来意:“大强盗,我们再赌个别的!”
芙蕖:“若我们赢了,就要把母亲给的金蝴蝶还给我们!”
傅修宁顿了一下,在衣摆上擦擦手,从怀中掏出一枚亮闪闪的金饰,锦葵伸手就要去抓,傅修宁眼疾手快,嗖的一下握在掌心五指收拢:“这个好说。”
两人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要是让母亲知道,她们在打关于母亲的赌上将金蝴蝶输掉了,她一定会很生气的!
就听傅修宁说:“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若这一次你们输了,还能拿出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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