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泽见傅修宁走了,忽然跳下凳子借故如厕离开。
周玉雁看破不说破,让蓝秧在后头跟着。
花氏方才也瞧见,四个孩子里头只有翟泽对傅修宁好像有些不对付,此番翟泽分明是跟着傅修宁去的,她不解的望向周玉雁。
周玉雁也是很无奈,叹道:“敬远身手好,翟泽也习武,不知怎么的,见一回就要打一回,正着来偷着来,无一例外的输的很惨。”
花氏的担心瞬间消失,乐呵呵道:“这可巧了,敬远小时候习武,也是凶猛好斗,他们二人还挺像的。”
周玉雁没料到这一层,觉得好笑,花氏转而安慰她:“你也不必担心,敬远是个有分寸的,定不会伤了翟泽。今日我第一次见他,他好似不太像你说的那样冷漠孤傲,方才我拿点心给他,他还好生向我道谢了。”
周玉雁:“来禹之后,翟泽师承庞老,受益良多,性子也温和了。”
花氏深深地看了周玉雁一眼,诚恳道:“我倒是觉得,并非庞老一人之功。”
傅修宁换衣裳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脑袋耷拉着的翟泽,相比起来,翟泽好像更加凌乱,衣裳皱巴巴的,头发也勾丝了。
花氏讶然的和周玉雁对视,这是又打架了?
周玉雁含笑点头,以眼神宽慰她。
翟泽的确又偷袭傅修宁了,结果差点没被衣裳闷死。
这一局,惨败。
落座后,傅修宁挽着袖子,毫不吝啬的指点这翟泽方才出手时的缺漏在哪里,看的花氏目瞪口呆又啼笑皆非,反观周玉雁和其他几个孩子,已经能淡定的继续吃东西了。
之前傅修宁指点,是当着翟泽的面,可今日人这么多,傅修宁还说个没完。
他也是要面子的!
翟泽忽然扭头,用一股十分老成的语气对傅修宁道:“先生说了,食不言寝不语!”
傅修宁拿起筷子在桌面顿了顿,顺口就道:“那位先生自来严宇律人宽于律己,他饭桌上喷的口水能熬一锅汤你信不信?”
翟泽被噎住了。
周玉雁不忍见翟泽这个小可怜继续被欺负,对上傅修宁:“知道是错的还敢做的理直气壮,你也好不到哪里。”
翟泽立马向母亲投来感激的小眼神。
他在和傅修宁的交手中能占得上风的机会实在不多,经验告诉他,唯有母亲能治得住这个男人!
傅修宁果然认输,抬手对着周玉雁拱手一拜:“受教。”
花氏在一旁看的,弯弯的嘴角就没有垂下来过。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儿子也能有这样鲜活的情绪,有耐心也有温柔。不是对待她这个母亲的那种温柔和尊敬,而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独有的模样。
正因为如此,花氏才觉得可惜。
他们二人耽误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挣到了这个机会相处,若是当年没有那么多的波折,早早地结为连理,如今府上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花氏在一旁看着自家儿子和周玉雁你来我往,又看看一旁几个小家伙跟着起哄,突然就希望傅修宁一定要将这儿媳妇娶回来。
想到之前听那些老姐妹议论,说谁若是做了淳王府这位的婆婆,恐怕老年的日子都会过的十分辛酸,花氏忽然就很生气,只想儿子和未来媳妇赶紧定下来,她便拖着儿媳出去给她们瞧瞧,看看到底谁辛酸!
饭桌上,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
饭厅之外,傅准装模作样的路过,见无人发现自己,又路过回来,最后终于忍不住,躲在门口偷偷往里面探头。
真是见鬼了,他才是傅家的一家之主,怎么这一刻他反倒像是成了个外人似的?
里头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吃饭,他为何就要在书房里面吃那点残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