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闷在府里怪无聊的,今日得找点有趣的事情做。
朝中动向不明,事关永庆帝的龙体和大禹未来的命运,各府不仅有家主四处奔波,就连后宅的夫人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筹谋和动作,其中自然也包括毋原侯府的姚氏。
自从数月前从归元寺回来之后,姚氏怀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安静的在毋原侯府沉寂了些日子。这时候,不管是傅修宁大放光彩还是周玉雁威风正名,她都没有冒头过,很是乖觉了一阵子。
可是近来,她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如今的人也许不清楚,但是永庆帝接连两次重病,一些年长的人便想到了他早逝的母亲。
永庆帝的生母出身寒微,还是先帝偶然之下临幸,又走大运孕育了一个皇子才得了位分,熬了好多年,是快要病逝之前,崇宣帝忽然良心发作,才给了一个妃位。
之后的很多年里,孤苦无依的永庆帝是记在淑妃名下的。
淑妃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如今的延阳长公主。没想淑妃也是个短命的,四殿下登基之前就病逝了。
永庆帝登基之后,做主为延阳长公主定了一个驸马,如今人早已经搬到长公主府中,日子过得比其他长公主都要低调得多。
生母病逝,养母病逝,现在连他自己都倒下了,所以,关于永庆帝生来带着恶疾,即便生了孩子也会延绵下去的说法不胫而走。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如果永庆帝连同他的子嗣都没这个命数坐稳万里江山,那朝廷可就要乱了……
毋原侯从几日前就开始四处走动,姚氏在府中呆了几日,觉得现在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
之前府中原本有嫁女儿到傅府的打算,她在淳王府的事情上甚是憋屈,总觉得自己被那个早死的正室压了一头,一心想做点拿得出手的大事来,便大包大揽的将事情担下,去为自家人说亲。若能得此好姻缘,她兴许还能再多搭上一门关系。
没想到事情正如火如荼的办着,府里的姑娘就在义亭郡王府那位郡主面前被狠狠羞辱,直言她连贾氏一根头发都不如,气的她回来就要作罢这门婚事,可怜姚氏还没听到风声,自以为用心的在张罗,回了侯府反倒被数落一顿。
身为后宅主母,最重要的不仅仅是打理自己的家宅,更要与其他主母搞好关系,即便没有好的关系,退一万步来说,至少要有自己的耳目,消息灵通,知道各家都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呢,傻子似的忙活一圈,根本不知道仪国公府和馥园的事情,被数落的很惨。
府里这些人,只差没把昇平县主四个字说出来。
可姚氏心里都清楚着呢!
若皇帝真的活不成了,连他的儿子都是短命种……那岂不是……总之,若是拿捏好了,她兴许能得个什么封赏,往后地位比起那个昇平县主只好不坏,谁还敢瞧不起她!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拥有绝对精准的消息渠道。
否则往后拍马屁都不知道该拍谁的,手中有王牌也不晓得要何时用!
可是走动关系需要花钱,姚氏手中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昇平县主留在毋原侯府的嫁妆。
昇平和离时,这些嫁妆是她自愿放弃的,侯府没了一个嫡子,忍气吞声的认了。如今她是侯府名正言顺的主母,她要用这笔钱又有谁能说点什么?
周玉雁回京的时候对她连唬带吓的,还不是没能将东西拿回去,被侯爷治的死死地!
这样想着,姚氏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立刻对昇平的嫁妆动手了。
这些嫁妆都是昇平为自己攒的,每一样都很值钱。姚氏思来想去,最合适的方法是先将这些嫁妆变成现银,这样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顾忌,更方便许多。
她找了个信得过的婢子,将东西拿出去换钱,很快手里就有五百两银子。
眼下这个情况,淳王府已经不足为惧了。
要先将宫中的消息摸清楚,然后是仪国公府和义亭郡王府,还有扈王府。
不错,姚氏是有猜测的。
如果永庆帝和他的儿子都不行,昭王也不会要这个帝位,剩下的亲王,年纪合适的第一个就是周琏!
贾氏激动不已,拽着手里的银子,仿佛已经瞧见了大好的前途在向自己招手。
她在京中许多年,并非完全没有自己交好的姐妹亦或是熟悉的人,要给府里攒钱不容易,要为府里花钱还能难到哪里去。
一日不到,姚氏就已经将眼线安排的差不多,只等着消息传到府里。
即便她不能做什么,能为侯爷提供消息,侯爷必定也会高看她。
这样想着,姚氏觉得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然而,第二日一早,就在毋原侯刚刚出门之后,侯府被一群不速之客闹开了。
姚氏身为主母,侯爷不在府内,她自然要撑起场面,可是瞧见那些脸色冰冷的官兵,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你、你们这是做什么?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为首的官兵亮出拘捕的文书,定定道:“下官失礼,今早接到京中店家报案,说是毋原侯府流出了王府失窃的赃物,人证物证具在,还请侯爷随下官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