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雁:“平阳只是想求一个安稳。”
“安稳?”明太后笑:“这可不像是你说得出的话。”
“哀家只是想告诉你,当日的局势,哀家还未完全掌控,即便皇帝不说什么,总有文武百官的各类进言。皇帝能无视一次,却不能次次如此,所以哀家做起事来,往往束手束脚。”
周玉雁不解的望向明太后。
明太后:“从前哀家也有能用的人,可是这些人要么是太蠢,要么是太贪,直到你归国,哀家觉得你是可用之才。所以你送来的那个人情,哀家是准备接的。若非有人阻止,你以为你当真能安然无恙的为姐姐保驾护航?”
周玉雁一愣:“有人……阻止?”
明太后:“有人向哀家自荐,说他能做的比你更好。许是怕你来给哀家做事,累着了吧。哀家进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境况,觉得新奇有趣,不想一番试探下,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转眼迎上周玉雁的目光,笑容亲切:“说起来,哀家该谢谢你才对。”
周玉雁的心境忽然起了波澜,人有些不淡定。
明太后兀自道:“其实你不妨看开些,早该注定的事情,无所谓什么欺骗不欺骗,哀家需要一个人帮忙,是你也好,他也好,任何一个人也好,于哀家来说是需要,于你们来说是机会。他左右周旋,身上背负的流言和说法不比你少,可是他的目的从未动摇过。哀家至今还记得,他说服哀家的理由再简单不过——”
“他说,让当年那个昇阳县主无往不利的最大理由已经消失了,可是让他无坚不摧的理由正慢慢的出现,用他,比用你合适。”
周玉雁的眼眶无声无息的泛红,她笑了一下,看着明太后:“太后大费周章的说这些,可是因为附加的条件已经想好了?”
明太后浅浅的扫了一眼,转过头不再去看,语调变得冷了些:“纵然哀家真的想再加点条件,你还是不为所动?”
周玉雁又低低的笑了一声。
明太后拧眉:“你笑什么?”
周玉雁抬起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无论有缘无缘,聚散离合,我和他的事情始终是儿女私情。可是太后不同,太后加进来的,恐怕会比儿女私情要复杂的多,所以哪怕希望甚微,也请太后让我们自己去折腾吧。”
她显然是不想再多谈,向明太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明太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难明。
良久,她嗤笑一声。
“有路不走,还挺倔的。”
不远处传来怀王与几个孩子捉迷藏的笑声。
明太后看着怀王,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暖。
夜色中,她低声自语:“其实哀家不想帮你,也帮不了你。既然这只是你们自己的儿女私情,那就看你们之间有没有这个机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