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涤新已经从原先的心理咨询中心辞职,他打量着自己崭新的个人工作室,满意的拍了几张照片传给出资人之一的周予安。
周予安却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一接通就是飞到天上去的声音:
“小新哥,我周六把钟医生约出来了!”
宋涤新愣了愣,笑道:“那恭喜你了,等你的好消息。”
周予安兴奋的讲了好一会才挂掉电话,宋涤新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想起自己给钟弗初做的几次咨询,应该算是他从业以来最失败的案例,但也是运气最好的案例。
心理治疗从来没有“药”到病除的疗法,而心理医生也只是病人的拐杖和镜子,尽力在见证和陪伴的基础上做到指引。
人的创伤都源于关系问题,他曾经接收过一个女xìng • bìng人,她通过早年和父亲的互动经验,认为这个世界不值得信任,这种不信任感使得她在后来的生活里难以投入到亲密关系之中。
如何投入到一段关系?情人、夫妻抑或是朋友,都没有不需努力就获得的现成关系,而心理咨询师也无法直接带领病人进入,只能指引病人自己去走一段新的路,展开新的关系,经历新的体验,来修复早年的创伤体验。
钟弗初对心理咨询一直很抵触,一直是他半强迫式的主动提出治疗,而他到现在也没取得钟弗初彻底的“信任”。
但幸运的是,在这短暂的陪伴中,他见证了他的改变,变得愿意主动去进入一段新的关系,而带给他改变的人,才是他真正的“心理医生”。
宋涤新正思考着,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惊讶的发现竟是钟弗初。
这是钟弗初就诊以来第一次主动的给他打电话,他忙接通道:
“钟医生?是要预约咨询吗?”
钟弗初的声音很平静:“我想结束咨询。”
结束?宋涤新第一反应是自责,他问道:“是目前的咨询出了什么问题吗?我可以调整。”
却听钟弗初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想结束。”
宋涤新怔了怔,这才想明白了钟弗初的意思,他笑起来,说道:“那恭喜你了,还需要最后一次咨询吗?我这里可以免费寄存你想丢掉的东西。”
对于那些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来访者,结束意味着他们已经彻底放下创伤,而作为心理咨询师的他必须陪伴他们再次进入创伤之中,重新体验,才能知道是否真的结束。
钟弗初答应了,并约在今晚,但提出不能在他自己的家中。
“我的工作室刚开张,你可以到我的工作室来。”宋涤新并不介意地点,他能理解一个想要彻底放下过去的人,将结束的地点选在以后再也不会去的地方。
周予安下午和徐行一起回到公司上班,正好碰上一群员工要出去搞直播活动,十几个人都穿着皮卡丘玩偶服,圆滚滚的左右摇晃着彩排舞蹈,引来不少小女生惊喜的叫声。
周予安心想要是钟弗初在这儿会不会把他们都给弄回家?他笑着揪了揪其中一只的耳朵,但里面的员工突然掀开了头罩,露出一颗汗淋淋的脑袋,是个性格活泼的妹子,调笑道:
“周总,揪了我的耳朵就要对我负责哦。”
旁边传来起哄声,周予安知道这群人每天就没个正经,也玩笑道:“周总已经名草有主了,就给你发个红包吧。”
结果其他皮卡丘都冲了过来把他围住求红包,周予安心情好,在微信群里连续发了好几个红包,他正要让徐行也发,却看到徐行一脸深沉的去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