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家和凌王爷素无瓜葛,更谈不上得罪。他如此做是为什么?
朱高知和蒋磊的关系再好,想用他还得过圣上这一关……也就是说圣上也默许了朱高知的插手。
一想到此,杨若心里就一紧。
“别琢磨了……”
张居龄拍拍杨若的肩膀,“咱们中午的时候去一趟裕王府找裕王爷,他和凌王爷对立多年,会比咱们更了解他。”他见好友不吭声,又说:“越是这个时候,你就要越冷静,杨大人突然被抓,家里肯定乱成一团了……你得站出来主持大局。”
杨若长吁一口气,“我知道。”他母亲为了父亲的事,担心又害怕,哭泣不止……他去找张居龄前,刚安慰了一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需要告假吗?”
杨若摇头:“不……在衙门里待着,我反而更明白自己该去做什么。”家里乱糟糟的,回去也是心浮气躁。
俩人边说话边往各自公务的地方走。
秋风阵阵,带着菊/花的清香。天气变化的快,上午还艳阳高照,到下午时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凉意瑟瑟。
顾晗坐在香妃长榻上看煮茶的闲书,觉得有些冷,又拿了薄毯盖住双腿。她早上睡的太沉了,张居龄什么时辰走的都没有知觉。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争论不休的声音……顾晗听了一会,模糊不清的,像是有张居思。她招手叫了桃红,“你出去看一看。”
桃红屈身应“是”,片刻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顾晗放下手里的书,问她。
“巧玲姐姐不知为何得罪了四小姐,正在角门处挨训……”
顾晗秀气的眉毛一皱,角门是秋阑阁通往桂花苑的出口,张居思如何会在?
她起身,扶住桃红的手出了西次间。要隐忍张居思是不假。但上门欺负人的行为……她又不是王氏,惯不得这张扬跋扈的性子。
转过游廊,顾晗看见巧玲整个人都被雨水浇透了,跪在游廊的地板上,还在不停地道歉:“四小姐,奴婢知错了……”
“我们小姐的簪子可是万金难买的,就这样被你碰断了……”夏蕊瞪着巧玲:“把你卖了都还不起。”
“什么东西啊?”顾晗淡淡地:“拿过来我瞧一瞧。”
“是,少夫人。”
巧玲冷的牙齿打牙齿,爬起来,去了顾晗身边,把手里断了两截的玉簪子拿给她看。
是一根通体碧绿雕刻桃花纹的精致素簪。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晗问道。
“奴婢去回事处取咱们院的月例银子,回来的路上不妨下了雨,奴婢没有拿油纸伞,又怕淋,脚步就很快……却没有料到四小姐会迎面而来……奴婢是不小心撞到四小姐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刻意为之。”张居思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顾晗:“三嫂嫂,不会是你看不惯我,指使丫头故意做的吧?”
“四小姐,不是的……”巧玲哆哆嗦嗦地:“我们少夫人她没有……”
顾晗摆摆手,让巧珍先带巧玲下去换干净的衣衫,湿比甲贴在身上会得风寒的。
“四妹妹是府里尊贵的嫡小姐,何必为了一个物件和不懂事的丫头过不去。”顾晗笑了笑:“我哪里倒有一些好看的首饰,玉簪子也有簇新的……四妹妹若不嫌弃,可随意挑选。”
张居思冷笑道:“三嫂嫂精明,话说的也轻巧。但簪子却不是普通的,它是我外祖母送的,弥足珍贵。岂是你那些俗物能比拟的……你偏向自己的丫头也不能如此明显吧……简直是欺负人。”
“少夫人,奴婢……”
巧玲刚要辩解,却被顾晗制止了:“先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站住。”
张居思却不依:“她虽然是你的丫头,但如今碰坏了我的簪子,总要给我句发言权吧?”
她身边的夏兰也跟着帮腔:“奴婢听闻三少夫人最是通情达理的,定然不会为了自己的丫头做出有违公允的事情,您说对不对?”
顾晗的眼神冷下来:“你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我和你们四小姐说话,轮得到你来接茬?”
“奴婢……奴婢……”
夏兰被骂的面红耳赤,她是张居思的一等大丫头,这样的当众不给脸还是头一次。
“不是巧舌如簧吗?”顾晗盯着她:“继续说,听着呢……我这个人,不懂得管下人,刚好想学一学你们主子的本事。”
“是奴婢多嘴多舌,再也不敢了。”三少夫人的嘴也是利索,骂她一句连四小姐都牵扯上了。
夏兰刚要屈身行礼,被张居思拦住了:“没出息的玩意,滚一边去……平常不是挺厉害的,别人一句话就被吓住了?窝里横。”
夏兰诺诺地认错,顾晗也不吭声。
张居思耍了一通威风,气顺了些,又看向顾晗:“三嫂嫂,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她娇俏一笑:“所谓shā • rén偿命,欠债还钱……看在你的面子上,巧玲她摔坏了我的簪子,赔钱就好了……”
“也好。”
顾晗问道:“你想要多少银子?”她不想和张居思拎不清的纠缠,这件事确实是巧玲理亏在先……她伺候了自己一场,她做不到干看着不管。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