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搭在平台围栏上的手指轻动,打出几个节拍。
紧接着,他翻出手机,打开录音APP,就着陶筱的吹奏与山间鸟鸣,开始哼唱旋律。
嗓音清澈如冬雪初融,在清晨的阳光下渐渐汇成小溪,粼粼波光仿佛洒满星辰,闪烁着,跳跃着,带来无尽活力与希冀。
听着“自己”的嗓音竟然能唱出这样优美的旋律,陶筱不禁愣了一下,口中树叶卷成的哨子骤然松散,飘落在地。
他扭头看向沉浸在灵感中的沈峭寒,只觉得,那原本属于自己的、世俗的、毫无闪光点的躯壳,在这一瞬间,突然因为承载了不同的灵魂,而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近乎刺眼的光芒。
沈峭寒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他闭着双眼,站在山腰平台,沐浴着阳光,面向远处青山,旁若无人地哼唱着没有歌词的旋律。从最开始的拘谨,渐渐放松,直至完全舒缓下来,跟随着林间的虫鸣鸟叫,嗓音愈发|缥缈且悠长。
这时,也不知是不是被歌声吸引,有三名女香客结伴走下台阶,在平台边驻足,略讶异地看向陶筱和沈峭寒。
“哟,这有人唱歌儿呢!”其中一人感叹道。声音不低,陶筱听得清清楚楚。
“唱得还挺好听,怎么没词儿呢?”另一个人笑着加入讨论。
随后,他们之中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突然拔高了声音:“哎呀!这不是那个谁家的孩子吗?就是那个,那个野‘陶’花儿——”
听到这个称呼,陶筱下意识皱了眉,扭头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那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而由于来人的打扰,沈峭寒也不得已停下哼唱,叹了口气,转身看过去。
“是吧!我就说是她儿子!哎呦,怎么留了这么长头发,跟个小娘似的……”
那位大妈一拍巴掌,状似熟稔地上前两步,凑到沈峭寒面前:“你妈找没找到男人呢?”
……这话问的。
站在一旁的陶筱登时就黑了脸。
沈峭寒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嗯,这么口无遮拦的人,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