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后的我在外游荡,救了不少的人,当年战火四起,因战争而死的无辜百姓更是数不胜数。”
说到这,司徒庆的脸色沉了下来,“战争就是噩梦,没有人在临近战争前能安稳入睡,每个人惴惴不安,他们不知道自己今日看到的人明日会不会死,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今日。”
“战争有那么恐怖?”
江旭看着司徒庆,不少人在战争中成为大将,被世人称赞,世人敬畏他,爱戴他。
“战争的恐怖远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恐怖,不论是胜利方还是落败方,战争对人民都是一场灾难。”
司徒庆瞳孔收缩,他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他在战场上的所见所闻,即使他只见过战后的风景,仍然觉得战争恐怖无比。
“此话怎讲?”江旭问道。
“战场上的青年士兵是每个家庭的顶梁柱,士兵战死沙场或许是一种荣耀,但士兵战死亦是一个家庭的倒塌。”
司徒庆沉声道,他的眼睛中泛起一阵寒意,他的人生追求便是研究出能使人复活的术法,人的一生太短暂且太波折了,若是能让一些人再活一次,他想,人应该会选择一条其它的路。
然而想要使人复活哪有那么容易,他每日守在药房,待在这个地方已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内他从未停歇,即使如此,他不能办到让人复活。
不过,他并不是毫无成就的,他已能让人的灵魂再现,但仅让灵魂再现远远不能让他开心,他想要将灵魂与肉体合为一体,这样便能使人复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且不说控制灵魂送入肉体内有多难,就算将灵魂送入肉体内,二者会合一吗?
这个问题才是真正难住司徒庆的。
他能将肉体复苏,但肉体中没有灵魂便是行尸走肉。
他能将灵魂再现,但灵魂若是没有肉体便不能展现出他的与众不同。
一者为外表,一者为内在。
我看外表,他们没有内在,外表不同,但我却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除了模样不同外其它都相同。
我看内在,他们没有外表,很少有人能看到他们,因此他们不受束缚,每个灵魂的大小颜色不同,明亮程度也大不相同。
他们的行为都不同,有的喜欢在天上飞翔,有的喜欢在地上爬,有的上下跳动,有的左右打滚。
他们名字相同,都叫灵魂,但是每个我都有印象,即使他们没有外表。
二者合一,便是传闻中的人了。
粗略的看,他们每个人仍然只是皮囊不同。
但仔细观察,他们每个人都不同。
只是他们并不像之前那样了。
只有外表的人就像死尸一样没有活力,如同机械一般冷冰冰的。
只有灵魂的人就像神仙一样快活,他们不受约束,不拘于他人看他的眼神,他们大胆地做着自己的“白痴梦”。
他们在苍穹之上翱翔,他们在坤灵之上爬动,他们肆意跳动,他们满地打滚。
正是如此才彰显出了他们的与众不同。
当二者合一形成人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要成为如同机械那般冷冰冰的东西时,世人告诫他,他们认为人就应该是有感情的动物。
当他坚持要这样时,世人会批判他,甚至辱骂他,给他贴上“执迷不悟”这个标签。
他们要放开自己,大胆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时,世人嘲笑他,笑他是个疯子,是个傻子。
当他认认真真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时,世人会笑话他,冷言冷语对待他,最后给他贴上“执迷不悟”这个标签。
我想成为死尸那般的人,世人笑我是疯子。我想成为自己,世人笑我是疯子。
故,古人提倡中庸之道。
中庸之道即是最难,但它却是给自己带来无穷好处的。
尽管自己不是自己。
“你马上也要接触战争了,到时你便会明白战争的恐怖了。”
司徒庆瞥一眼江旭,长叹了一口气。
江旭笑笑,此时的他根本不明白司徒庆所言之意。
“那之后呢?你又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
“之后。”司徒庆接着道:“之后我到了魏国一带,那时魏国正与昌国交战,不知何人将死牛抛进水里,百姓们喝了后纷纷生病。”
江旭有了兴趣,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那时我正在那个城附近,我闻讯前往那座城医治城中百姓,不料却被人陷害入狱。”
江旭连忙问道:“谁陷害的?”
“卫姜,他是当时正驻守那这座城的将军,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已与昌国勾结在一起,那死牛便是他故意扔的,为的便是让军中将士喝了后生病,从而昌国能轻而易举地攻下城池。”
“因为你治好了百姓,他怕你破坏他的计划,所以陷害你入狱?”
江旭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
司徒庆点头道:“不错,当时他说这场大病是因我而起,百姓们纷纷为我打抱不平,但卫姜他一意孤行将我送入狱中。
城中有些是江湖人士,听闻我被关入狱中,立即去找了救兵,而那救兵就是你父亲。”
“我父亲劫狱将你救走了?”江旭问道。
司徒庆摇摇头,道:“你父亲先通知了魏国大将魏光明,让他想办法叫来魏王与他一同前来。
魏光明与魏王到的那一晚,你父亲将巨石从万丈高空抛落,正好砸中卫府,卫姜被巨石砸中。
翌日,魏王听闻此事特来卫府吊唁,你父亲装作鬼神告知魏王卫姜所做之事,说卫姜此人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魏王并未完全相信你父亲所言,他派人仔细调查了一番,结果确实如你父亲所言那般。
魏王知道后,连忙将我从狱中放出,并向我道歉,想请我治好城中百姓。
救人之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我一直认为是魏光明救了我,后来我去道谢,结果他却说是你父亲救了我,我很是惊讶,当年你父亲早已名动天下,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是他救了我,再三确认后,我才相信了此事。
你父亲当时有要事在身,救了我之后便回赵国去了,我前往赵国拜谢你父亲,就这样与你父亲相识,后来我实力大涨,你父亲邀我入江都,我自然加入了。”
“你当年没有武功?”江旭皱着眉头问道。
司徒庆笑笑,摇头道:“会武功,只不过是些皮毛,要想对付那么多士兵我还是不行。”
“这样啊。”江旭点了点头。
此时,太阳露出了全身,金灿灿的阳光刺穿云朵,驱赶着黑暗。
朝圣忽然睁开了眼,他浑浑噩噩地看着四周,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在哪。”
“你醒了?”江旭看向朝圣,道:“在司徒家。”
朝圣闻言,立即从竹床上坐起,他看着江旭又看看一旁的司徒庆,他的瞳孔骤然缩小。
那是一场梦吗?怎么会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