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
“行了行了，要我说，老梁他们家确实不太行，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儿，不是有个成语是空……空什么来着？”
“你说的是空穴来风吧？”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成语！你想想看，老梁家的人要是没毛病的话，那别人能趁虚而入嘛？”
“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蛋，我看就是老梁家的人有问题，要不然能惹上别村的胡志嘛！”
“呵，说不定是他家女人饥渴了，又不敢找本村的娃娃，生怕传出去不好，这才找了个别村的胡志，完事后又怎么不满了，说别人qiáng • jiān她！呵！我看未必！”
“哟，秦大哥聪明啊！分析得有条有理，我看就是秦大哥说得那样！”
“你们得了吧，真是落井下石，你们这些人啊……”
“哼哼，老冯，你可别在那装好人了，现在全村人差不多都在这儿呢，你敢这么乱说话，小心哪天遭报应！”
“别理他！老冯是个什么鸟人？他就是会装，好像多有文化一样，有文化还能在这小村村里？”
老冯气得红脸赤颈，他望着中央，老梁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起来心灰意冷，大失所望。
老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话来，他从人群中挤出去，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背后传来议论声。
“瞧瞧，老冯那家伙走了，待不下去了！”
“他还待什么啊？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呵呵，他觉得老梁好，这会儿怎么不上去帮老梁呢？关键时刻还跑了，真是没用，这种人就不能深交！”
“是啊是啊……”
老冯听得见，他背微微弯曲，走起路来身子稳稳当当，他抬眼望着天空，天空蔚蓝很好看，好看的风景下未必生活着好的人。
他老了，他想帮别人，可他得先有那个实力啊，这种情况下，他能帮什么忙呢？大家都在那，他上去帮老梁，不就代表了他的立场，他跟村子的人站反面，那村子的人会做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会做，但这样就够了，因为他们什么都不做，却已经什么都做了。
他还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所以他不能贸然行动，贸然选择立场，仅管他知道老梁家的人品他也不能，因为大家都盯着他，他也得活下去，他在村子里也得站住，所以他不能帮老梁。
“滚啊！你们干什么！”
梁家大儿子跑了出来，他手上拿了根火把，一出来便怒吼着，火把挥舞着，火星飞舞着，中央那兄弟二人见后连忙退后，那人拉着自己的哥哥，一边向后跑，一边骂道：“狗急跳墙了tā • mā • de，想要shā • rén是不是！”
梁家老大挥动着手中火把，火焰猛地一窜，几乎与人脸擦过，四周的人连忙散开。
梁家老大不依不饶，拿着火把四处跑着，哪边靠近自己父亲，他就去哪边，火把挥舞着，火焰呼呼的蹿着，一个个人向后退着，骂声一片接一片。
待到所有人都离远了，梁家老大才跑过来，一手扶起爹爹，问道：“爹，你没事吧？”
老梁默默无言，双眼空洞，脸色苍白，像是个死人一样。
梁家老大也顾不上其他了，他拖着老梁走到门口，老梁婆娘过来接住，将他往屋子里拉，周围那些刚刚被赶走的人此刻又一个接一个回来了，梁家老大怒气冲冲地跑到门外，用力将手中火把抛出去，火把从蓝天下飞过，火星四散，呼呼风声为之助威。
人群赶忙躲闪，火把砰的一声落下，火星儿像珠子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消失。
砰的一声，梁家老大闭上了门，外面传来了辱骂声。
“疯了吧？不就是说你们两句吗？至于这样吗？”
“就是嘛，想shā • rén是不是？”
……
梁家老大背靠着门，双眼紧闭着，他头重脚轻，门外传来的声音让他颇感烦躁。
“呜……呜……”
他听见有人在哭，他睁开眼，循声望去，只看花园一侧一个女人正在那低声哭泣，梁家老大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人正是自己的妹妹。
他连忙跑过去，轻声安慰道：“妹妹，妹妹，别哭了，哥带你进去，你别听外面那些人瞎说。”
梁家姑娘抬起头，只看她双眼红肿，脸色煞白，头发乱糟糟的，最重要的是她眼角处竟有了些许皱纹！
梁家老大看着绞心，他握紧双拳，脸上肌肉紧绷，眼眸中满是怒火，即便如此，他说话时仍是温柔可亲，给了妹妹十足的安全感。
“妹妹，别哭了，进去吧。”
梁家姑娘抓着梁家老大的手，用哭腔问道：“哥哥，你说为什么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不是我……明明我没有做错……为什么……”
梁家老大伸手为妹妹揩着眼泪，他眼睛里噙着眼泪，但他不敢哭，也不能哭，因为他要保护妹妹，要是他哭了，谁还能保护妹妹？
“别听他们的话，他们什么也不懂！他们就是一群畜生！畜生不如！”
梁家姑娘仍然哭着，她的哭声十分微弱，有气无力，显然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梁家老大扶着她，领着她往屋子里走，妹妹的哭声在他耳边回荡，他眼眸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
那件事过后，家里的情况便不大好了。
先是老梁病倒，后是妹妹食不下咽，身形越来越消瘦。
梁家老大觉得这个家很快就要撑不下去了，他的妻子照顾老梁、妹妹几日后便回娘家去了，梁家老大也没想着去找回来，毕竟现在的情况找回来只会越来越乱。
母亲看着病倒的老梁和妹妹，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梁家老大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不过他心里却有了一个想法。
约莫是老梁病倒后的第二个月，某一日，梁家老大去了胡志那个村子。
他去那并非是找胡志，而是去找胡志的父母。
他向人打听，知道了胡志家在哪。
有几个人认识他，也知道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跟他多透露了一些。
从中他得知了一些东西，例如胡家有几口人，胡大山是个什么样的人，胡志母亲张春娟是个什么样的人。
零零碎碎的，他也知道了一些，大概明白了胡家的情况。
胡大山是个没用的人，家里赚钱的是张春娟，她会些针线活，会做出来一些东西，然后拿到城里卖，胡家几口人都是靠她养活的。
后来，胡家的四个儿子长大了，荒废的地被四个儿子种起来了，其中二儿子胡光瑞干得最多，四儿子胡志干得最少，大儿子、三儿子不差上下，干得比胡志多，却又比胡光瑞少。
胡志是个混球儿，做人不行，也不会赚钱，只会跟张春娟或是他几个哥哥要钱。
不过近些年张春娟都没再给过他钱，他平日花的钱都是抢下来的。
可以这么理解，张春娟基本是不管胡志了，胡志现在算是个无法无天的混蛋。
梁家老大是这么想的，虽说张春娟不管胡志了，但不代表她说的话胡志不听，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要试一试的，不然自家被胡志闹得天翻地覆，而胡志却在外面逍遥自在，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按照村民所说，他马上就要走到胡志家中了。
越来越靠近了，他听到了一些声音。
“大哥、三弟、四弟，妈她好像……”
这事老二胡光瑞的声音。
“怎么了？”
老大胡瑞不紧不慢地问道，他心里倒是不怎么在意，能出什么大事啊？
“妈怎么了？”
老三胡明瑞急忙站了起来，一副着急的样子，实际上他内心稳的一批，丝毫不慌。
老四胡志似乎反应迟钝，他等了会，这才无精打采地问道：“怎么了？”
老二胡光瑞双手打颤，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也将他心里那不祥的预感说出来了。
“我感觉娘她好像知道咱们欺负五弟的事情了。”
老大胡瑞皱了皱眉，抬头道：“五弟？你是说亓官子义那个小屁孩？”
“还能有谁啊！”
老二胡光瑞明显有些着急，他双拳握紧，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害怕。
胡瑞直勾勾地看着胡光瑞，过了会又摇摇头，笑道：“呵呵……老二，你怎么回事啊？”
“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