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康轶和刘心隐两人两骑,撇开所有的亲兵侍卫,趁着清晨凉爽,溜溜达达的出了兰州城到了城外的大黑山。
大黑山地势南低北高,南坡较缓,正值夏季,层峦叠翠,山绿的发青,坡上姹紫嫣红的一片繁花似锦;北坡是山顶雨水和泉水发源出了一个巨大的瀑布,北坡地势陡峭,和南坡比起来,好似更有阳刚之气。
许康轶放手让两匹马溜溜达达的在山坡上吃草,单手挽着一身青衣的刘心隐,顺着南坡一路摘花折柳的往山上走,刘心隐一路笑吟吟的问他贺兰山中景色可与此相同?西域草原和这里哪个更美?如果爬上更高的坡的话,山间植被会有变化?
越走越高,刘心隐捉着许康轶的手,弯着绣眉,想到许康轶说的四处美景,满脸期许的说道:“殿下要是都能领人家走这一圈就好了。”
许康轶平时事务繁忙,在京城的时候还好,大多数时候出了京城就和丢掉差不多了,闻听此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后有时间了,多带你出来走走,其实北疆风景也不错。”
也有冰天雪地能把人冻死、艳阳大漠快把人烤熟的天气,不过这种气候的地界就先别去了。
刘心隐见四下无人,脸红红的踮起脚尖在许康轶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抖动着睫毛撒娇道:“殿下金枝玉叶,答应人家的,可要说话算话。”
许康轶对刘心隐向来要星星不给月亮,谁让刘心隐当年奉血救过他,还和他一起经历了少年少有的快乐时光呢,他握住刘心隐的双肩,脸上笑容不散,郑重的承诺道:“名岳大川,亲自带你走遍。”
刘心隐被他脸上的水晶镜晃了一下眼睛,心道也不知道眼睛还能再坚持几年,如果眼盲了世间风景再好,也只能靠想象了。
不过这种煞风景的话,她是肯定不会说的,一伸手搂住了许康轶的脖子,扑进他的怀里,吃吃的笑着:“殿下定是在哄我,您金枝玉叶,以后三妻四妾是一定的,哪可能只带我一个?”
许康轶搂着刘心隐一边顺着坡继续往山上走,一边正色的说道:“那三妻四妾估计还是不能交心,所以不够净重不够怜爱,如果真是情真意切,谁舍得自己心爱之人受委屈?长的再美看久了也一样,妻妾成群的世界太拥挤了,我还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刘心隐心里一动,许康轶贵为皇子,平时对她虽然娇宠异常,也少言不爱表达,可能今天在天被地席的野外,心情放松,才随口的就说出了这番话,她不信,反口问道:“我本来就比你大几岁,也许很快就色衰爱弛了呢?”
许康轶忍俊不禁的一笑,伸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小脑袋里想什么呢,别拿凡夫俗子来想我,我这不是找到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了吗?来,我们去山顶瀑布那里看看。”
刘心隐没说话,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之后笑容挂在嘴角,说了一句:“殿下这么文治武功,当然找得到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还是反手拉住他满是薄茧的手,往山顶的方向走去。
许康轶自幼严肃,一生少得空闲,生在帝王家,如果不受宠,连呼吸都可能是错的。
他过去那些年活的处心积虑,再加上多灾多难,有时候更是内外交困,确实没有过什么放松的日子,身边所有人对他看似敬重,实则都有距离,他紧紧的隐瞒着心中各种想法,唯恐一个不慎引来杀身之祸。
这种常年绷着弓弦似的心,在那个安静的午后,身穿翠绿色夹袄的姐姐偷偷引着他看泽亲王府后花园树上一个有鸟蛋的鸟窝,之后偷偷塞给了他两个他从未见过的烤熟了的土豆,小小的快乐一下子就打动了少年王爷的心。
后来有一次他走私的过程中被货物中突然爆炸的黑硫药震伤,这个姐姐挽起衣袖给他奉上罕见相融的血液,更是让他有一种血脉相融、地老天荒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