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终于在早餐的桌子上看到了许康瀚和杜秋心,许康瀚沉稳依旧,杜秋心除了面色微微发红之外也没什么异样。
凌安之和凌霄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许康瀚估计是看够了他俩张口结舌的笑话,才说道:“我在文都城住三天,三天后带着杜秋心进京,想了下还是把她安顿在京城方便些,凌将军,还得麻烦你看看怎么和你家里解释;凌霄,我带着杜秋心进京,不方便别人知晓,你可否悄悄护送我一程?”
谁都不用说话了,全都安排完了。
凌安之把这个事直接丢给凌霄去操心,他吩咐道:“凌霄,你一会就回家,提前编个故事,把事说圆了,只有几个人知道即可,不可声张。还有,你找点时间陪陪凌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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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庭虽然不知道是谁来了,不过看到和翼王基本一样的凤眼唇珠,心下也明白了bā • jiǔ分,不过他不猜也不问,称少帅“震伤需要休息为由”,不允许别人打扰,一直等到三天后凌安之回来。
宇文庭侧头看看凌安之身后,形影不离的凌霄不见了,问道:“小将军呢?”
凌安之几步踏进了中军营内,答道:“他去帮我处理点其他的事,对了,这几天营中情况如何?”
宇文庭十分干练,天生就适合处理军中琐事,学什么都快,答道:“别的一切正常,就是这几天有回纥的商队要求通关,我看到过他们王子那哈达的画像,要是没认错的话,最大的商队里,好像就有那哈达。”
凌安之对那哈达这个人非常讨厌,去年回纥五万骑兵就是在此人的带领下,差点把黄门关全军覆没,“这个节骨眼,他来干什么?”
宇文庭思考着说道:“他鬼鬼祟祟,肯定不是来通商的吧?”
凌安之眼波流转微微一笑:“明天其他商队,全从黄门关其他三个城门过去,那哈达的商队从乾元门进入,我悄悄看看是不是这个猢狲。”
这个那哈达,去年当了出头鸟,好战斗恨,是个挑起战事的祸根,留他作甚?
他像是研究给安西军晚上加一道什么菜似的,声音说不出的随意轻漫:“如果是他的话,到时候看我眼色,往这个商队的货物里添加点刀枪棍棒,就说这个商队要入关抢劫,直接全杀了就算了,回纥可没说王子在商队里,被杀了回纥也有苦说不出。”
宇文庭低头想了想,他家世代其实主要还是做生意的,想问题的方式和凌安之略有不同:“…少帅,如果这么做的话,外界一旦知道我们借通商的手段杀了那哈达,会认为我们安西军不讲信用,以后就不好办了。”
凌安之整个人沉静了下来,浑身似乎都冒着寒气,冷酷的吓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仁义就是个名声,这种人军事上是一个好手,当时差一日就攻下了黄门关。养虎日后必当为患,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让他们从安西彻底消失,手脚利索点。如果那哈达跑了,我唯你是问。”
宇文庭垂手直立:“得令,少帅。”
凌安之嘴角微微一翘,眸中射出毒蛇蛇信一样的光芒来:“那哈达,欢迎再次来到黄门关。”
次日一看,果然是那哈达混在商队里,鬼鬼祟祟,安西军一查货物,发现火器黑硫药无数,那哈达商队百口莫辩,安西军早有准备,已经悄悄关了黄门关的乾元门,骑兵营直接将商队斩为肉泥,商队里连个囫囵尸首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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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继续在卧室里装病,喝着茶听宇文庭等人说了最近的军报,听到一切如常,他一边研究行军地图,一边心下思索着下一步的军事部署。
正在此时,雁南飞一身寒气的从门外敲敲门进来了,笑着一抱拳,说道:“少帅,梅姑娘来了。”
凌安之稍稍一愣,自从京城别后,他和梅绛雪已经多日未联系,连忙说道:“快请进来。”
梅绛雪一身藕荷色衣裙,步履有点急促的进了房间,梅姐姐已经多日没有理他,这一次能主动来看他也算是喜出望外。
他向前一步拱手弯腰给梅绛雪施礼道:“梅姐姐,这么冷的天,你这是从哪来的?”
梅绛雪抬头看了看凌安之,担忧的问道:“我在关内,刚准备出关,就听往来的商队说你被沃尔克诈降炸成了重伤,你怎么还起来了,快躺下!”
凌安之拉着梅绛雪的衣袖让她坐在椅子上,有心从实招来,又感觉这属于军事机密,不太好直接说。只能含糊其辞道:“梅姐姐,哪那么容易受伤,反正我好着呢。”
梅绛雪摇摇头,有点心疼加无奈的说道:“你就能逞强,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把手拿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凌安之面上带着谄笑往桌子上一趴,一伸长臂就递给了梅绛雪,“喏。”
梅绛雪搭了半晌脉,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凌安之脉象确实平稳有力,哪像一个受伤有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