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长峰眉目挑起,花折身上的伤和他无关,还是要向这天降的欠登儿澄清一下,免得万一花折信口雌黄惹得大帅和小将军多心,抱拳道:“那我就不送凌将军了,对了,花大夫今天可能遇到了地痞流氓被弄伤了,我们带来药酒也是为他医治的,既然凌霄将军已经来了,那就有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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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将花折打横抱上马背,直接冲到了一处隐蔽的院落,似有几名便衣把守,他入门时吩咐了一声取药箱来,直接轻手轻脚的将花折抱进了内室。
花折刚才失血过多,昏过去了一会,这回被放在床榻上才醒了过来,劫后余生地问道:“小将军,你怎么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凌霄秘密从太原前往京城,距离要进城门的必经之路上还有四五十里时,竟然在路上看到了正在找他的元捷。
许康轶没想到和皇兄去毓王府用一顿鸿门宴,还能碰到花折,直接就气炸了肺。这个花折竟然撒谎说出去买药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入毓王府,而且看样子和府中很多人还挺熟悉,一看就是混久了的。
这口气一直未消,直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衣服也没换,在书房里转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脸上愠怒的潮红还未下去。
不过他回府路上察觉到泽亲王的神色不对,在进了自己书房之前也没敢表现出来。
他深知皇兄的为人,杀心已动,恐怕不是花折这次轻易就能逃得掉的,他就算是被气了够呛也不能看着泽亲王把花折捏死。
可也知道花折出入毓王府隐患太大,泽亲王心意已决,就算是他本人亲自出面可能也救不下来,弄不好赔了花折又折兵,自己都得吃皇兄点教训。
他心思急转,脑海中浮现出日前已经收到的消息——凌霄今日自太原来,暗自从崇文门进京。
他思来想去,喊了一声:“元捷。”
元捷一直站在门旁伺候,看主子紧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发红,捏着一个桌上拿起的翡翠墨水瓶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的转圈,不知道是吩咐他什么事,却见到许康轶捏着墨水瓶就要喝一口,直到牙关碰到了瓶盖才觉察不对劲。
——这是把墨水瓶当茶盏了吗?
他刚想笑,就听到“啪”的一声,许康轶直接把这个翡翠墨水瓶掼出去,摔了个稀碎,墨汁地上、墙上、书架上飞溅的四处都是。
元捷再不严肃,也马上老实了,他打小在许康轶身边,深知许康轶可不是一个性格好的,只不过性格内向沉稳,平常隐而不发罢了:“殿下,这谁惹你发这么大火?”
许康轶摔完了东西,好像冷静了不少,吩咐元捷道:“今天凌霄自崇文门私自进京城,约好了我派人接应,你马上赶往崇文门等在那里,接到凌霄之后马上前往毓王府秘密连夜带出花折。”
元捷吓了一跳,他没听错吧:“殿下,花折在毓王府?他干什么去了?”
花折城府极深,只要他不说,许康轶也不知道花折干什么去了:“你别问那么多,是我安排他去的,不过今天被皇兄撞上了,我解释过了,皇兄根本没信,他可能有危险,你和凌霄接到他之后再回来复命。”
“对了,皇兄铁了心要做什么事,我是拦不住的,如果正好和皇兄的人撞在一起,你让凌霄打着西北侯的名义去,把人带出来。”
元捷看许康轶这样,也知道事态紧急。在翼王身边,他是和花折打交道最多的人,知道花折一片心思几年来基本全花在许康轶身上,不敢再耽搁时间,回答了一声“遵命,”转身大步就出了书房带人奔向城门。
到了城门觉得干等也不是办法,万一凌霄沿途游花逛景的不急着进城呢?留手下等一会,他直接打马顺着官道迎了出去,半路上还真截到了凌霄。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花折几个时辰前已经出府,元捷是许康轶的心腹,知道泽亲王在京城的全部几个落脚点,和凌霄两个人分别追踪,快至天明才找到这里来。
——不打着凌安之的旗号,连许康轶也拦不住凡事斩草除根的泽亲王。
元捷已经转告凌霄,翼王殿下吩咐的,如果是凌霄正好找到了花折,只说是他自己要救,为保证事成,到时候打着大帅的旗号就行了。
这样一来,许康轶在泽亲王那里不用费劲去解释交代了,再一个也给花折点教训,免得总是觉得肆无忌惮的任性胡为。
凌霄一边说话,一边净手打开了药箱:“代雪渊日前传信说你又进了毓王府,我进京后进府找你发现不在,猜到你有危险,四处找你才找到的,不打着大帅的旗号他们也不会把你交给我。”
代雪渊确实是凌霄派来的,可这次代雪渊也觉得兹事体大,一个字也未敢透漏出去。不过凌霄一向个人信誉极佳,偶尔拉大旗扯虎皮田长峰连一丝都没有怀疑。
花折知道凌霄仁义,这么多年也没拒绝过他什么事,知道他有危险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他也不再多问,凌安之和凌霄属于军方,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能够找到他在哪里也不足为奇。他平时也看到许康轶用北疆军的消息网,只是使用了外围的一点点消息通道,还未触及核心,很多事情传达沟通起来就已经奇快无比。
他本已经重伤摇摇欲坠,下半夜是靠一口气撑着,而今气息奄奄,等感觉到凌霄解开他的衣襟看伤成什么样的时候,已经身上冰凉,深深浅浅的伤口坦露。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