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冲着凌霄点点头:“送我回翼王身边,我还有一个事想要拜托你,泽亲王那里…将军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别一见面就像个屠夫似的。
“…”凌霄一脑门子黑线,觉得自己可能早晚会信用危机,总这么谎话连篇,以后还谁敢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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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许康轶已经就寝,他躺在床上脑海中盘旋着这些天的事,想着下一步棋应该怎样走,不知不觉手按着太阳穴,有点头晕脑胀。
这几天他和皇兄谁都没提花折的事,互相略有些尴尬。
有些口渴,他起身坐到了床沿上,床板发出细碎吱呀的声音,小斑点狗已经从书房成功混迹到了卧室,在外间听到许康轶起床的动静,仗着体型小摇头摆尾的钻过没关严的门缝就偷偷溜进了来,也不怕被踩到,晃来晃去在他脚边上蹿下跳地撒欢。
许康轶也不理它,随便摸索着倒了一口凉透了的茶水喝,此时听到了敲门声。
许康轶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谁能来,淡淡地说了一句:“直接进来吧。”
凌霄隐在暗处,没有出来,推门直接穿堂过室进到内室的是几天瘦了一大圈的花折。
金斑点反应比人快多了,听出了花折的脚步声,呜呜咽咽的摇着尾巴出去迎接。
许康轶一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就听出是花折回来了,能绕过层层侍卫阻隔直到他的卧室,不用说是元捷当了内应,之后凌霄亲自送回来的。
花折心下惴惴不安非常忐忑,几年前他进过毓王府,后来许康轶突患大病才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当时许康轶缓过来一口气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对他一顿劈头盖脸。这些天也没听说许康轶找他,所以这次花折也摸不准许康轶是个什么态度。
见许康轶怒目而视地盯着他,花折弯腰施了一个礼,像是只随随便便出去溜达了一圈:“殿下,我回来了。”
许康轶看他气都不打一处来,以前说得好好的,不再去毓王府,结果可倒好,不仅要去,还要在泽亲王面前现世,他呼啦一下站起来,一巴掌举起来照着花折的脸就掴了过去:“你还敢回来?!”
花折知道许康轶的脾性,不是个性格好的,被踩到了尾巴也暴躁,一闭眼睛反射性的缩了下脖子也不躲避——这一巴掌终究没落下来,携着劲风堪堪停在距离他脸一寸处。
许康轶甩了甩手,背着胳膊绕着他在屋里转了三圈,咬着牙问他:“你为什么又去毓王府?干什么去了?”
预想中的巴掌没来,花折松了一口气,他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半夜在街上瞎逛,碰到了毓王,被强请进府,消息也传不出来。”
许康轶有点后悔刚才一巴掌没掴在他脸上,“谎话连篇,你刚和我说要出去一阵子,就正好在宵禁了的街上碰到了毓王,还真是凑巧?”
花折讪讪的低语:“殿下,我…。”他一肚子心机和主意,眨眨眼就能编出无数自圆其说的瞎话,不过不想拿任何一个出来欺骗许康轶。
世间认真的谎话,大概也只是说给三类人听,一类是听了不咸不淡没反应的,你说什么,人家全不在意;第二类是已经不相信你的人,你说什么,人家全不相信,比如泽亲王,比如田长峰;第三类愿意相信你的人,并非别人傻,只是因为还信任尊重你的人罢了,你在人家心中有地位,所以才会给你机会。
信任是最低的成本,信任是最高的尊重。
看他目光闪躲,一副有事瞒着的样子,许康轶也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直气的转身望向窗外不看他。
花折沏茶倒水,给气的背着手面向窗外的许康轶奉茶,小心翼翼的赔不是:“我以后真的不再去了,殿下,你别生气了,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