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亲王直接扔给许康轶一本夏吾文字的医书,上边写写画画,注释颇多——许康轶一看便知,花折这些天读了医书无数,只要全读完的,均扣上了铭卓已阅的私章,后边跟着书的编号。
许康轶看着手中这四封夏吾文字的书信,字迹飘逸流畅游云惊龙一般,脑中电光火石全明白了——
怪不得花折看似腹有诗书气自华,却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应该知道的典故子籍全读不下来,写字幼稚难看——原来是半路出家,自小学习的是夏吾的文化,怎么可能一脉相承?
近年来夏吾的商队往来也过于频繁,连父皇也在沾沾自喜大楚是否已经要万国来朝,原来是有内应,花折在中原经营多年,生意做的遍地开花,安插了多少人根本他就不知道。
许康瀚捏着信,觉得脖颈生寒:“御林军的裴星元,最近是你的心腹,花折在你眼皮底下,联络到他搞了这么大一个阴谋,你竟丝毫不知?”
许康轶觉得胸腹部好像又开始丝丝抽痛,和上次隐痛不同,这次来到剧烈太多,他有些承受不住的默默按住了胸口:“他是什么身份?”
泽亲王觉得许康轶确实有才,现在还在摇摆,他心头火往起窜,已经坐不住了,眼睛里仿佛能冒得出火来:“具体身份怎么也查不到,左右不过是夏吾的奸细罢了。”
泽亲王端起凉透了的白水一饮而尽,压低声音骂道:“康轶,你到底有多糊涂?前些年容了两个金国的细作佘子墨和刘心隐;这些年又容了一个段数更高的花折,他里通外国,年底一旦事成,大楚千秋基业毁于一旦——”
泽亲王眼睛里仿佛能冒出火来,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而你,翼亲王许季,因宠信男宠而祸国殃民,将万里江山送与敌手,你想想吧!到时候若真如此,我就亲手杀了你,再自杀去九泉之下向列祖列宗谢罪!”
许康轶摇了摇头,捂着心口坐不直了,他不知道怎么说:“皇兄,他不是什么男宠,就像是一个陪我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确实不知道花折身上有这么多的内幕,可是他在我身边多年,我…不相信…”
泽亲王实在不想听这苍白的解释,多年前许康轶何尝没有因为刘心隐说过同样的话:“我五日后启程回北疆,年底会再入京述职,到时候田长峰也会留在这里协助你处理花折的事,你要不自己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否则田长峰也会动手。”
许康轶低头沉默不语。
泽亲王恨铁不成钢:“而今铁证如山,你不能再优柔寡断,万万不能一时心软留下活口,听到了没有?!”
许康轶面上血色已经褪去了:“皇兄,我…把他送到安西军中吧。”
泽亲王声音压抑着提高,恨不得一个耳光扇出去:“送到安西军中?和夏吾国地理位置最近,你就差直接说放虎归山,把他送回夏吾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