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流芳瞥了他一眼,清了下嗓子接腔道:“凌安之是西北边帅,兄长凌川当年是朝廷大臣,边帅大臣勾结朝廷命官,当然是谋反;且常年征战,军火无数,明显超过朝廷供给,定是走私所得,走私军火,更是谋逆。”
李勉思在政治上已经是老狐狸,听出了声音中汹涌的杀机,额头上已经见了冷汗,不过为今之计也知道和不了稀泥,直接反问:“凌川和凌安之俱是朝廷亲封的命官,难道亲兄弟之间还不许说话不成?且凌川多年来并未给安西军谋私利。”
他顿了一下,再追问:“再者称凌安之走私军火证据何在?前年查了一个天翻地覆,不也是没找到证据吗?”
景阳帝病体日渐沉重,坐在朝堂上用手扶着额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没有精神听李勉思争辩,一句话盖棺定论:“暂无反迹,但意在谋反。”
圣旨直接传下去,宣震国公自动入朝候审。
满朝万马齐喑的沉默,凌安之平定西域、征战北疆、援战京师;有大功于社稷,无财无产,无妻无子,满门忠烈,最后的罪名是“意在谋反”——
过河拆桥的意思不再掩饰,太子毓王对凌安之无恩,以后难以控制,景阳帝是在为即将登基的太子殿下扫清所有威胁。
毓王当然不会等到入京了再动手,又要审理又要秋后问斩,李勉思是大理寺卿明显的要为凌安之伸张正义,到时候麻烦死了,他毒蛇一样下了朝便去找裴星元,和裴星元商议,要在兰州郊外截杀自动入朝的凌安之。
裴星元两指捏了捏鼻尖,反问道:“震国公会不会不来?”
毓王一辈子在研究阴谋诡计,最会利用人心:“我父皇现在威望尚在,能够压住全境,如果现在震国公便敢不入朝,以后更不会自投罗网,不过嘛——”
毓王笑的牙关一闪,像是蝎子的尾针,“他会来的。”
他不来的话,自有安西军其他将士受死顶罪。
裴星元心下巨震,紧张的有些胃疼,面上还是不留声色的送走了毓王,待到夜深人静,冒着凛冽的寒风,一身黑衣千里快马的直接连夜出京来到太原,将消息亲口传给了许康轶。
之后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敢停,打了个旋便回到了京城,外人看起来,还以为裴星元去护国寺陪着姐姐们住了两三天。
得到消息后,许康轶凝眉深思还没来得及说话,花折已经骤然站起来了:“康轶,凌安之太过重要,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保住此人!”
许康轶倒是很少见花折这么激动,眼睛睁大了一些:“为何太过重要?”
新了鲜了,就没见花折说过谁重要。
花折发觉自己反应太大,暗吸一口气让自己稳了下来:“与私我们相识多年,与公天下以后大楚还会有战,有此人的话保社稷万民安稳。”
——得凌安之者得天下,泽王翼王当称霸,泽王没了,以后就剩下翼王了。
许康轶、花折、余情不眠不休商量了一夜,最后决定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