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月犹如没看到别人的态度,也不怎么说话。
马上要到天山谷口,下一夜便会进入到安西境内,陈恒月开始出手收拾他们,下令让刘善梵马上到中军帐接受任务,刘善梵哈哈大笑:“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老子才不去”,根本不动。
陈恒月猜到了他的反应,一直静坐等到了二更天,下令再去催促,刘善梵的几个副手开始劝他:“将军,陈恒月手拿兵符将印,代表的是翼王殿下,您如果不去,这不是违背军令吗?陈恒月如果拿您杀鸡儆猴,都可以直接砍了你的脑袋,到时候楚玉丰也保不住你。”
刘善梵一向是粗人,终于看明白了其中关结,但是还是鼻孔哼哼:“我去便去,看那个竖子少爷能耐我何?”
果然,刘善梵二更天刚进了陈恒月的中军帐,陈恒月直接发难:“刘将军,我找您商议军情,为何如此延误?”
刘善梵还强硬着不服气:“刘某向来活在北疆土地上,只认识田将军和楚将军,哪认识什么天上的月亮将军?”
——挺大的老爷们名字叫什么恒月,听着像个娇滴滴的娘们儿似的。
陈恒月就等他这句话,也不多说:“那就让月亮将军的军棍先认识你一下。”
说罢抖威风喝令左右,直接推出去打了八十军棍,把刘善梵打的是屁股开花奄奄一息,等到楚玉丰赶到,人已经打完了抬出去了。
楚玉丰也知道出头的木头先烂,陈恒月是立威来了,他是北疆军的主要将领,晾了月亮将军这么多天,也是要拜访一下这位空降的新拍档。
陈恒月、陈罪月面无表情的请楚玉丰入座,两个人还没说上十句话,陈恒月的亲兵就一脸慌张的入内禀报,说有一千骑兵全副披挂,直接闯了中军大营,现在已经到了中军帐门口了。
陈恒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开始打鼓,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骑兵是楚玉丰的亲兵,这难道是要动手不成?
届时惊动了翼王,如何是好?
楚玉丰从军已经近二十年,平时看似性情中人不拘小节,但是能和田长峰做到北疆军除了泽亲王一人之下的二把手,心机手腕也是可以。
他当即淡淡的瞥了陈恒月一眼,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到了中军帐门口,指着自己的亲兵厉声呵斥道:“我一再告诉你们不要跟来,为什么还跟到这里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回去全部受罚。”
陈氏兄弟再傻也明白了,何况还一点也不傻,这是告诉他们楚玉丰在军中的权威地位,防止他们越俎代庖,把楚玉丰再架空了。
再不低头就白在翼王身边呆这么多年了,陈恒月当即拍了拍楚玉丰的肩膀:“楚将军哪里话,您带兵有方,亲兵当然追随将军了,怎么能怪罪他们呢?既然兄弟们来都来了,就由在下请他们喝点酒吧。”
陈罪月知道了意思,本来也只是协管,抖抖威风适可而止,不可能真的在北疆军中没有根基的情况下真个平起平坐,当即让亲兵搬出酒肉,设宴款待了楚玉丰将军一行。
楚玉丰的亲兵卫队有些不明所以,一向以为陈恒月和陈罪月眼高于顶,实行的是铁腕政策,没想到还能请他们吃饭,当即面面相觑,最后看向楚玉丰。
楚玉丰面子也赚到了,当即不再多说,和陈氏兄弟来了一场面和心不和的酒肉晚宴。
——陈氏兄弟代表翼王,楚玉丰当然不会和翼王过不去,只要别威胁他在北疆军中的位置,他也能暂时和月亮将军兄弟和二人和平相处。
只是暂时。
*
盛夏七月,中原大地流火,虽然下了几场雨,不过雨后太阳一出来,马上水汽蒸腾,热浪复又笼罩大地。
无论如何,在西部盛夏的晚风中,宇文庭还是与田长峰、楚玉丰、陈恒月按照凌安之的秘密部署,率领四万骑兵出发了。
余情也有正事,许康轶和凌安之派她去接应裴星元,许康轶担心裴星元有顾虑,早就将元捷也派给了她,她带着元捷、胡梦生等人乔装打扮,循着以往余情经常出入关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关内。
裴星元和两万山东军的脖子全在朝廷的脖子底下,而且关系到潼关的战略部署,万万不可拖延战机,许康轶、凌安之等人风驰电掣,昼夜行军带着安西骑兵和神机营两万余人,迅速的就到了就到了兰州城下。
步兵行军速度慢一些,随后几日才能跟上,毕竟拿下了兰州城也需要数日时间整顿牢固后方,正好给步兵行军的时间。
甘州陇西本来就是安西军的辖区,凌安之统帅甘州道多年,和他们军中的高级将领太熟悉了,凌安之知道甘州守军的三脚猫本事;甘州守军也知道猛虎来了。
当地驻军的首领曹虎识相的很,老早就已经纳了降书,在降书中一顿溜须拍马,将许康轶称为“顺应天命”的殿下,将凌安之称为“天降大任”的栋梁,称凌帅到时会与甘州巡抚赵瀚樟打开城门投降。
行军到了距离兰州城门还有三十里,已经能看到兰州城外的大黑山了,花折和许康轶看向蓝天白云下郁郁青青低矮群山,不由得想起了大黑山的瘟石和兰州城外的地下试药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