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累的有些吃不下,刚想说不饿。
裴星元目光低敛,声音发冷:“怎么,吃饭这种小事也要拒绝吗?”
元捷和胡梦生两个人在远处对瞅,胡梦生最怕凌安之,坦白说他都有些不理解少主为什么喜欢那个性格神出鬼没的,一会一个主意,上一句话和下一句话一个意思的时候都少。
他此刻战战兢兢的摸着脖子问元捷:“元捷,大帅吩咐过你没有,说不许离开少主一步?”
元捷左顾右盼,也觉得尴尬,小声说道:“这是人家山东军的地盘,三军将士全知道余情是裴将军的未过门妻子,咱们难道还敢不让人家单独说话不成?”
胡梦生四顾一看,果然中军帐百米之内都没有其他帐篷,偶尔有端着饭碗的兵士路过,也全是贼眉鼠眼嬉皮笑脸的往中军帐这边看。
胡梦生急得跳脚:“你还好,翼王还护得住你,这要是少主在裴星元这吃了什么亏,回去大帅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元捷两眼望天:“不是,大帅也会扒我的皮。”
胡梦生急问:“那怎么办?”
元捷久在七灾八难的翼王身边,早就学到了笑对生死的做派,木然道:“凉拌,强龙也压不了地头蛇,何况咱们两个本来就是泥鳅。”
真让人气急,胡梦生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各为其主:“反正就算是少主出了什么事,那也不是你主子。”
元捷久在许康轶身边,嘴也挺黑:“你主子东食西宿还有理了似的。”
“你!”胡梦生瞬间语塞,他有时候看余情也觉得荒唐,大家闺秀,竟然敢屋子里藏男人:“行行行,就你主子正派,行了吧?再说没我主子勾/引来的这些男人,你主子靠谁打仗?”
元捷心想我主子更荒唐,许康轶和花折干的那叫什么事啊?不过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索性不搭话看起夕阳逐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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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元可能是饿过了头,端着饭碗不知道先吃哪一个,余情去年在昆仑山下陪着凌安之基本吃了一年的饭,一看他这个样子,猜到他可能是想喝汤,轻轻勺了一碗汤端给了他。
看她那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样,裴星元觉得她确实被男人逼得有些可怜。
——翼王许康轶是她哥哥割舍不下,西北那位凌祸害得罪不起,好像又欠他这个山东的名将不少人情:“怎么?西北那位知道了我们的事,收拾你了?”
“…”余情点点头,可想想凌安之的在意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心爱的姑娘挂在别人名下了,搁哪个男人都得记挂着,又摇摇头。
看她的样子,裴星元特别想猜猜西北狼和她和好的过程,他不想脑补那个画面,将汤一口饮尽,和余情随便吃了几口。
心想要是再把余情扣在帐中不放出去,估计她那两个小跟班的要开始哭了,一伸手将余情拉起来:“走吧,外边太阳落山了,温度下去了,陪我出去走走。”
扎营的地方选的不错,虽然是野外,不过小溪潺潺,树林茂密,即适合做饭,又适合隐蔽。
裴星元这些天不仅是天热、而且也心焦,看到溪水忍不住挽起裤脚,直接下到了溪流中,捧起清水洗了把脸和脖子,觉得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余情蹲在岸边笑的似春光烂漫。
裴星元倒是挺长时间没看到余情笑这么开心了,一边洗脸一边问他:“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余情刚才是笑自己想歪了:“裴将军,我在想男人洗脸和女人洗脸的区别,你刚才洗了把脸呢,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可要是我们女人洗脸,洗完了你可能都不认识了,你说好笑吗?”
裴星元抬头看太阳落了下去,天色已然大黑了:“余情,凌安之什么时候开始打潼关,他说过吗?”
余情挠了挠脑袋,四顾无人小声说道:“他说和你里应外合,你自潼关县从里往外打,他自潼关外栈道从外往里,说可能会死不少人。”
裴星元本意也是如此,只不过他和凌安之所带之兵和作战的战略战术差了一截,而且潼关内的守军更多,刘玉满极其难缠,他和两万山东子弟,恐怕不是刘玉满的对手,说是里应外合,实为引战,一个不慎,便是要在潼关外马革裹尸了。
他趟水上岸,坐在了余情身边的石头上:“我判断只要翼王能出潼关,就一定可以问鼎中原,届时大楚中兴,天下黎民百姓便有望了。”
余情听他说的颇为感慨,不过也顾不上仔细琢磨:“嗯,凌安之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只要出得去潼关,翼王便成功了一半了;到时候裴将军至少可以封一个从一品,也有一个施展拳脚的地方。”
裴星元听余情这么多年来,还一口一个裴将军,忍不住纠正她:“你也叫我一声哥哥吧,叫裴将军总是生疏了些。”
余情也有些不好意思,上一次确实认裴星元当一个哥哥来着,揪着发梢问他:“叫星元哥哥行吗?”
裴星元潇洒点头,表示受用,他还有重要的事情问她:“情儿,翼王殿下和凌安之有什么战略部署吗?”
余情左顾右盼,轻声说道:“裴…星元哥哥,此处说话不方便,我们回中军帐去说吧?”
夜色中二人进到了中军帐,裴星元屏退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