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着袍袖,衣服上飞龙的图案盛气逼人:“其他主要将领田长峰、楚玉丰等人各封赏十万两,记住,是无论敌我,无论任何人全可以来领赏,最好是社稷军哗变直接拎着他们的脑袋来领赏,也算是省了朕的事。”
许康乾平时玩弄权术摆布人心,深谙主子和大将之间的堡垒最容易在内部攻破,许康轶是皇族正统,可是军权却在凌安之手中,纵使现在彼此倚重,深信不疑,可随着凌安之战功日多,对军队的统帅更紧密,就不信四瞎子不控制一下他,只要鸡蛋有了缝,苍蝇就能叮上去。
“去把方流芳和佛平秘密给朕叫来,传朕旨意,出了现银一百五十万两,专门用来散布谣言消息,收买一切可以收买的力量。”
应对的差不多了,许康乾心情放下了一些,他为人狂妄,从不真正休息,今天也是一样,安排了事情之后,直接离开了军机处想要回到御书房。
却有洛阳告密的斥候回来了——告密者古已有之,存在就合理,利用不好自己受奸人指引,利用好了也能节省不少力气。
舌头下跪启奏:“陛下,许康轶和凌安之治军严谨,无法得到中心的消息,不过却发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事情。”
许康乾一边盘算着一会处理的事务,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奏来。”
这个舌头在许康乾还是毓王时候就是他的侍卫了,深得许康乾信任:“陛下,有人在西北军中看到了花折,就是那个会歌舞琴棋做药材生意的花公子,一直和许康轶在一起,而且看那相处的样子好像彼此还很信任。”
“花折?和四瞎子在一起?”许康乾终于站住了脚步,正眼看了斥候一眼:“看的准吗?”
斥候点头:“陛下,反军进了洛阳之后,花折带着人去过多次伤兵所,见到他的人以前就是咱们的侍卫兄弟,他长那个样子画师都描摹不出来,绝对不会认错;之后许康轶也去了伤兵所,和他一起慰问的伤兵,好像许康轶对他还不错。”
许康乾恶狠狠的摸了摸鼻梁,心头一股怒火,当时花折两次出入了毓王府,把门客底细摸了个遍,难道是四瞎子安插进来的?
斥候叩头拍他主子的马屁:“陛下,您当时在府上就看出许康轶看花折的眼神不对,可惜后来一时仁慈,让他逃了。”
许康乾最恨反贼走狗,却不想花折和裴星元竟然全是翼王的人,能近身相处还能骗过他的眼睛,足以说明城府之深,他当即眯着眼睛咬住牙关:“有机会就抓住他,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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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秋,陕西、河南各地的太阳属于秋老虎,白日里依旧香炉似的烤的慌,不过到了晚上终于给了西北耐寒不耐热的社稷军喘口气的功夫。
许康轶未雨绸缪,在黄河流域早已经准备了战船,当时凌合燕将骑兵和战船偷渡了黄河之后,抢下了潼关外的风陵渡,将战船也泊在了此处。只不过西北军能打水仗的将军暂时还没有,战船也就是主要当渡船用了。
他在刚离开洛阳的第一天晚上,小将军郝英又探头探脑的在帐前张望。
元捷端着一碗给许康轶治疗眼睛的药,刚到了王爷帐前,正好看到鬼头鬼脑的郝英。元捷知道郝英在许康轶这里碰了两次钉子,有点不敢来了,眼神有些玩味:“郝将军,你在这干什么呢?要见王爷吗?”
郝英知道元捷是许康轶的心腹,打小就跟着翼王,经常有些羡慕之意:“元将军,我有要事想要启禀王爷,方便通秉一声吗?”
许康轶端着药碗,隔着水晶镜看了一眼面色黝黑的郝英:“郝英,你的意思是说你练过水军?”
郝英站得笔直,正色点头:“王爷,我自十三岁参军,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跟着虞子文将军在捕鱼儿海练习水军。”
许康轶去过北疆多次,自然也知道北疆军是有一只水军的,因为当年的泽亲王在北疆一直是攻势,已经占领了捕鱼儿海的一条湖滩,想要继续向北扩展,所以水军从来没放下。
只不过是军队再向北作战,战备补给就跟不上了,又加上不能水陆两线作战,只能暂时练兵罢了。
许康轶低头喝药,花折今天带着人已经暗中赶往太原,他为保障花折安全做了万全的打算,刚刚将最后一批暗哨侍卫放出去,正好有空闲时间:“那我问你几句吧?”
许康轶自安西起兵以来,一路也在研究水军,在中原地界打仗,经常需要渡过黄河,届时有战船协助社稷军过河,就少了被在水上击溃的风险;再者万一需要在江南打仗,则必然要求水战,不可不防。
凌安之和他说过对水军的态度:
“王爷,知己知彼,才能打胜仗,我们从来没有过水战的经验,也没有水战的将军,社稷军想要在短时间内把水军从无到有,之后还能独挡一条战线打胜仗,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咱们还是得发挥自己的长处,在北方的地上打仗,但是水军有时间也得练,摸着石头过河,以后用来应急。”
许康轶问起小郝英,郝英回答起来头头是道,听着比凌安之说起水军来更接地气,他心中有些刮目相看,英雄出少年。问过之后,点点头未置可否,让郝英出去等候,之后吩咐元捷:“请楚玉丰。”
楚玉丰是郝英的亲舅舅,虎虎生风的进了翼王的帐子,听到许康轶问起外甥,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臣觉得此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