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正在战战兢兢,却看到绸缎庄的大门被大力推开了,一行人出现在门口,花折被吓得心脏狂跳,不过大着胆子定睛一看则大喜过望:“康轶?你怎么来了?”
只见门口正立着几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手中全拿着兵刃,正中央的黑色带子将水晶镜系在鼻梁上,额头还带着赶路的汗滴,不是许康轶是谁?
站在许康轶右侧手持长槊,身高和他花折差不多的,就是裴星元了。
许康轶见花折没事明显长吐了一口气,几大步到了花折近前搂住了他的肩膀,这肩膀也是实实在在,不像噩梦里的根本感受不到。
待他定了定眼神,发现花折身边只带着相昀和代雪渊两个人的时候,瞬间又是心惊肉跳、魂不附体:“你…其他的人呢?”
花折理亏:“没带那么多人出来。”
他现在也没工夫收拾他,拉着花折往外就走:“我们快走,你已经被人层层包围了。”
裴星元四处警惕的看了一圈,长槊在手沉在了众人的最后,谨慎的道:“一会出包围圈的时候,你们先走,我殿后!”
这个绸缎庄四周建筑内门窗里全是黑衣人,此时打头的拿着千里眼正在观察的,正是许康乾一直安排在太原的心腹谢石旗:“来了多少人?”
属下答道:“这批人马最快,来了二十五个,不过看这陆陆续续的样子,应该还有后队。”
谢石旗透过千里眼仔细打量:“来的人中打头的有点意思,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镜片,这在军中眼神不好能干嘛,不是废物吗?不过他身边的高个看起来像个身手好的。”
——他久在太原,根本不认识许康轶和裴星元。
谢石旗算了一笔账:“三百围杀二十五,没问题,准备上。”
另外一名属下飕飕的跑了进来,急匆匆禀告道:“谢统领,好像后边还有人来,又来了三队人马,全是土匪打扮,身穿黑色衣服,应该得有四五百人。”
紧跟其后的是许康轶的亲兵卫队,俱是一等一的高手。
来这么多人可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谢石旗歪嘴想了想,他的人死光了也不是那么容易配齐的,再说花折不过是一个惹怒了陛下的戏子,抓不到就算了,想到这他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他的属下不太甘心:“谢统领,陛下有旨让我们拿了花折之后交给梁将军,我们如何复命?”
谢石旗也想建功立业,不过也没必要以卵击石,他心下有些忐忑,想到许康乾的侍卫长梁将军作为监军在太原,吩咐:“我速去请示一下梁将军,你看能不能跟住他们。”
梁将军梁焱此刻正在太原的一处深宅大院里,垂着手无比谨慎的向一个人报告消息:“陛下,太原现在虽然是敌后,不过很快可能变成阵前,您怎么来了?”
一身流丽便衣的男子叉着双腿坐在太师椅上,稳重如同泰山,不是当今圣上许康乾是谁?
许康乾担心太原中部重镇失守,这样就是失去了西北部的所有屏障,如若真如此京城就会变成半座孤城,相当于把一块肥肉放在了饿狼门前,随时在危险之中。
许康乾每临大事,喜欢亲自下手,加之他对太原军有重要部署,竟然亲自跑到太原来了:“朕秘密带人来此亲征,未大肆声张,要亲自杀贼,有什么新的消息,说来听听?”
梁焱俯首帖耳:“陛下,昨天他们在太原发现了花折,现在正在去捉他,估计已经差不多得手了,我们等待消息即可。”
许康乾轻轻点头,花折在他心中就是一个太平时期供他取乐的戏子优伶,就算是许康轶的手下,估计也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不想把太多唇舌放在优伶身上:“梁焱,你说一下最近中原所有的军情。”
两个人互通消息,梁焱还出了几个主意,等到梁焱出了许康乾的大宅子回到自己的军营,已经打了三更天了,才开始听谢石旗的奏报:“让花折给跑了?他手无缚鸡之力,能逃到哪里去?”
谢石旗禀告道:“本来昨天早晨发现他之后,晚上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可是没想到有好几路人马来接应他。”
梁焱主要是监管平逆的战事,也不是为了抓花折来太原的;陛下秘密在此,梁焱此次护驾任务更重,抓花折只是顺路为之:“跑了就跑了吧,他倒是命大,看清楚是什么人接应他了吗?”
谢石旗听到监军不怪罪,心里还踏实了些:“为首一个高瘦年轻男子,长眉凤眼,鼻梁上还可笑的挂着一幅镜片;身边一位更是颀长身材,天庭饱满的,说话好像是山东口音…”
梁焱直接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的和牛眼睛一般大,嗷的就是一嗓子:“戴着水晶镜?凤眼的?!那不是翼王吗?!你你你,废物!他往哪边去了?”
谢石旗如遭雷击,他久在太原,根本没研究过翼王:“怎么可能?翼王此时怎么会孤身涉险?”
梁焱七窍生烟,怒不可遏,真想当场给了他一脚将他踹了出去,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梁焱一边跳起来安排追兵,一边飞身去禀告许康乾:“马上安排太原守军全部去追拿许康轶,旁边那个山东口音的估计就是裴星元,你这个蠢货,翼王亲自送到嘴边来了,竟然放他走了,为何早不来报!”
许康轶、裴星元等人带着花折,不敢有片刻耽搁,接到了花折之后派高手秘密通知花折带着的其他人撤离,之后快马加鞭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出城。
猎猎的晚风吹得许康轶墨发飞舞,夜色中荡漾着紧张的气氛。蓦然地,空中一片白光照耀了大地,晃得众人眼前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原来是太原城突然之间不管不顾的升起了特制的烟花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