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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仁义冒险(2 / 2)

许康轶看似沉稳严肃,却经常能弄出点大动静来。

他心下闪念,比如许康轶当年在金殿上冒出“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已经有心爱之人了”的惊人之语;比如敢单枪匹马的研究路线为泽亲王走私军备;比如金军兵临城下还敢去横刀立马的当出头鸟;比如竟然和一个男人花折在一起了;比如弄个诉衷情的曲子,什么“天山之南初初见你”自己当众唱了出来;比如在西北起兵造反;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不亏是民间娱乐效果最强的皇子,从来像是精明强硬、稳重肃正为国为民的一个人,却经常干出咬人的狗不露齿的事。

据说二阴毒当毓王的时候,被气得牙根痒痒,最恨许康轶,要给四瞎子颁发一个“最两面三刀奖”。

若说这世上还有人出事经常能让凌安之能露出少见多怪的表情来,还真的就是他的新主子了。

这些念头一瞬间在脑海中一转,凌安之终于总结出来了,许康轶一辈子为皇兄为百姓为社稷做事,除了造反起兵这一次,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极有冒险精神,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全正常。

可细细思量他做的那些事,全脱离不开许康轶的本质——那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仁义和奉献。

但是千金之子,难道不知道坐不垂堂的道理?

凌安之强压怒火,众目睽睽之下总要顾忌王爷的颜面,否则真想当场拖出去打军棍,先呼了一口气平定情绪,之后每个字全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您千金之躯,自身安全和近三十万社稷军兄弟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怎么能如此莽撞?”

许康轶理亏,在马背上强自镇定:“凌…凌兄,我到现场的时候,花折他们三个已经被数百黑衣人层层包围,如果再晚到半个时辰,他就真要出事了。”

凌安之常年征战,其实有时候也相信直觉。

许康轶看凌安之正颜厉色,继续解释:“凌兄,我是真…怕花折遭遇不测,他孤身涉险却没有防身的能力;这次我不救他谁也救不了他。”

凌安之本来连夜在郑州周边几座小城布置城防,看着机会合适又带着周青伦等几个亲兵单独巡了个哨,快到天亮了回到郑州城中,才知道许康轶带着元捷和裴星元等人星夜驰往太原,当即全身冒风,汗毛都吓得快跪下了。

他马上整队只留下宇文庭看家,剩下的主将各带亲兵分为九路换上山匪的衣服顺着许康轶可能走的方向便夸父追日般执着的追了出去——

许康轶才是根正苗红的皇族血统,没有许康轶师出无名,也没有必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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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康轶的箭头上没有毒,许康乾被救回城中之后就醒了,听到已经撤了包围圈急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他按住胳膊上的血流如注,急的在地上转圈:“汝等太过短视!马上全军出击,追杀许康轶!”

他吩咐完了,嘴唇气的铁青色,刚才起的急了,手臂肩膀又开始渗血疼痛,吓得仅有几个知晓他身份的人全跪下:“请圣上保重龙体。”

许康乾捻着刚从他胳膊里起出来的箭头,幸亏他随身带的医生医术高明,否则带着倒刺的箭头还真难弄出来,看到箭头上还刻着一个“轶”字,觉得伤口更疼了,盯了看了几眼,心中暗骂道原来这箭还是四瞎子亲自***的,他不是半瞎吗?是怎么射的箭?

可惜,再追也晚了,几个时辰还有凌帅接应,太原守军狂追了半天发现疑兵可能有十几路,根本不知道哪路能再有翼王。

******

刚进郑州,天上便已经开始下起了瓢泼黑雨,气温骤降,一场秋雨一场凉。众人在郑州和太原之间辗转奔波,算是疲于奔命,饥寒交迫,终于在城门口看到了准备着马车,翘首盼望他们的余情。

幸亏余情备了马车,否则这从城门到府衙的十几里,冷雨够把所有人淋成落汤鸡的。

进了郑州的府衙大门,这回算是彻底安全了。事情因花折而起,差点把王爷困在了太原,他心下非常忐忑。

花折惴惴不安的眼看着凌安之凶神恶煞一样扯着许康轶的胳膊,黑云笼罩似的大踏步走在最前头,几乎是将许康轶拎进了书房。

他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有些忧心忡忡的问裴星元道:“大帅不会打王爷的军棍吧?”

裴星元眉目舒展,倒是看得开,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那估计你我也会被打。”

——裴星元是第一批跟着许康轶冲出去的。

花折摇摇头,自我安慰道:“应该不会打我,因为我事先对王爷来救我的事不知情,不知者无罪,不是共犯;你和元捷等人肯定跑不掉了。”

裴星元冲花折坦然一笑,打消他的侥幸心理:“我不这么认为,事情因你而起,你可能会连坐。”

“…”

书房内许康轶被凌安之按在书桌旁,衣服也没换坐着喝汤暖胃故作镇定,看着凌安之似笑非笑的表情,几次欲言又止。

凌安之先开口:“王爷,请问社稷军的军法,共是几种军令?”

许康轶硬着头皮:“凌帅,当时您呈我底稿,我亲自签署的,从上到下,一条律令,人人遵守。”

这几个人连日来往来奔波了两千余里,只在临近郑州进了防区的时候休息了两个时辰,俱已经疲累不堪,许康轶已经累的腰都坐不直了。

凌安之更是吓的不轻,清白的眼白上也挂满了血丝,他看了许康轶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好像做错了事的弟弟等着长兄如父的大哥训斥一样,十成怒火其中有五成变成了无奈,不自觉的掐了掐额头提了提神:“未经通报,擅离职守,如何处罚?”

该来的跑不掉,许康轶属于明知故犯:“我确实行为不妥,违反了军纪,我自请六十军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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