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面上喜不自胜,心里却有些挂念,看来她的三哥最近又没怎么休息:“三哥这回去了山东,是要和裴星元围攻济南吗?”
许康轶看余情坐直了身子使劲看信的样子,思念关心之情毫不掩饰,忍不住揶揄道:“猜一下。”
花折日前已经私下里告诉了许康轶,凌帅为军费计,不会贸然出兵攻打重镇济南,不过要当强盗,会顺路摘了大楚的钱袋子睢阳。
余情本来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总觉得夜长梦多,能一日拿下京城才好:“小哥哥,你就为难我,兵贵在谋,要是凌安之的战略部署连我也猜得到,那我们怎么打胜仗?”
许康轶虽然面容依旧肃正,不过神态还是放松的,他看完了军报,重新卷起来塞回了筒里:“总之一切顺利,事情忙得也差不多了,我们用过了午膳,抓紧提前回到前线去。”
余情不能亲眼看到凌安之写的战报,心中有些怏怏然,不过有战略部署的战报确实她也不会主动去看的,万一不经意的泄露出去会流血漂橹:“小哥哥,他的字那么无拘无束,你是怎么认全的?”
她是看凌安之写给她的信看多了,适应了好久才能认全。
许康轶倒没注意过这个问题,他看到凌安之的信,一眼就能看出来凌安之是用左手写的还是右手写的,他将信纸往信筒里塞了塞,发现可能信筒里还有东西挡住了,摇了摇信筒果然听到了声响,他直接把手伸了进去,掏出来一块黄色的小石头。
余情半天也没听到许康轶的回话,却见到许康轶从信筒里掏出一个小东西:“这是什么?”
许康轶两指捏着小石头,对着太阳的方向看了看:“情儿,这好像是一个琥珀。”
许康轶又端详了一眼,直接递给了余情:“喏,凌帅给你的。”
余情伸手轻轻接过来,好奇问道:“怎么确定是给我的?琥珀上又没写字。”
许康轶手上触感敏锐,刚才那么一捏,就发现这琥珀上确实有字,就是刻的太小了不仔细看看不到而已,他淡淡地说道:“除了凌帅,也确实没有人能眼神好到在琥珀上刺下这么小的字。”
“哪有字?”余情笑了,拿起琥珀仔细看,发现琥珀像半个鸡蛋大小,颜色黄黄的非常通透水亮,中间被困住了一条可怜的已经永恒了的小鱼,看来确实是给她的。
余情不知道凌安之是怎么捡了这么一颗小石头,听许康轶说石头上有字,不禁仔细地看了起来,果然,比绣花针还细的字迹刻在琥珀上,眯着眼睛仔细看,凌安之含情带笑的样子仿佛就在字里:笑对世事,犹鱼之在水;甘愿思卿,因心在鱼处。
余情脸腾一下就红了,又有些心酸,两军阵前风刀霜剑忙得像走马灯似的,吃不好睡不好,每次看三哥全是瘦了点,还有心情谈情说爱。三哥估计也是太累了,才捏着个小石头,说想她了。
她正在小哥哥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却见到花折贴身的侍卫,衣服汗透了贴在身上的覃信琼一边大声喊着“王爷,不好了”,一边大步裹着风冲进来了——
余情看他这飞步流星满头是汗的样子,不免心下紧张:“你不是在前线吗?怎么突然前来?”
覃信琼进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带着鼻音地急吼吼哭道:“王爷,出大事了。”
许康轶眉头紧皱,稳重的像一方砚台:“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长峰寻了个由头,要杀我们家公子,这会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了!”
许康轶觉得全身每一根汗毛从根上全炸了起来,整个人被弹了起来,他第一次体会到,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反应是什么?原来是极度愤怒,他怒发冲冠:“要杀花折?大胆!为什么?备快马,马上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