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摸着她的后背,感受到她隆起的肚子顶到了他的胸腹,人生如此之多的喜悦,在某个峰回路转的时刻,一股脑的全来了:“你怎么不听话,怀着孩子是怎么摸到高脚岗楼上去的?我们的宝娃子能同意吗?”
余情听凌安之的声音忽远忽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忍不住伸手揪了揪自己的耳朵:“三哥,我还给你带出来一个小礼物。”
凌安之看她答非所问、动作不对,将她放在地上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
余情被军备库的爆炸余波震得耳根发麻,现在还在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全似隔了几座山似的,正确回答大帅的问题是不可能了。
她在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酒瓶,这酒可是她去北疆那年攒下来的,宝贵的很:“三哥,我在余家的地下酒窖里给你灌出来一小瓶酒,我们喝了它庆祝一下从北疆那年一直到现在的丰功伟绩好不好?”
凌安之看她耳根好似乎还带着干涸了的血珠,心中像被箭穿刺了似的难受,哪有心思喝酒?一手扯过一旁的胡梦生问道:“余情耳朵怎么了?”
胡梦生耳根也嗡嗡响,不过没有余情那么严重,还听得清楚:“大帅,军备库爆炸的声音太大了,少主耳朵可能被震坏了。”
凌安之咬牙切齿,一把揪住了胡梦生的衣领:“怎么没把你震聋呢?偏偏震坏了少主!”
胡梦生吓得一缩脖子,再说话就磕磕绊绊了:“那个,大帅,少主几年前在兰州的时候被梅绛雪打了一个耳光,当时耳朵就嗡嗡响了好多天才好,可能是本就有旧疾,这才…这才…比小胡子严重了些。”
余情不适应突然间严重耳背的感觉,光靠察言观色不知道为什么凌安之突然间剑拔弩张,伸手拉住了凌安之的胳膊:“三哥,你怎么又突然这么凶?我们这不是也算是大功一件嘛。”
——水有深浅,爱有厚薄;有人不知道他面临的腥风血雨,所以不了解爱他至深之人无奈的选择;他的情儿总觉得是他挨了刀子受了委屈,可她自己受到了误会委屈向谁诉说呢?
凌安之旁若无人的吻了吻灰头土脸余情小鬼一样的鬓角额头,凑在她耳畔说话:“乖,我带你快点去找花折,看看这耳朵是怎么样了,三哥以后还想唱歌给你听呢。”
城门被打开了,紧跟着裴星元入城的是花折,许康轶已经张望他很久了,四瞎子在万万人中一眼就看到了他,两个相依为命的人拥抱在了一起。
胜利后乱七八糟的拥抱也很正常,比如宇文庭已经抱住了裴星元,正往裴星元肩头上蹭喜极而泣的眼泪鼻涕:“他娘的我们全没死!”
裴星元喘得厉害,他本就带伤,身体虚些,心下转了几圈,苦笑道:“另弟宇文载光对着我开炮,我活埋了还能活下来,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死不了了。”
凌安之和裴星元呼应着打了近一天一夜,凌安之上城墙,裴星元攻城门,其他京城八门群龙无首,被社稷军势如破竹,纷纷缴械投降,宇文载光带着最后的一万多御林军护着许康乾退守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