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雪晴心急如焚地捱到天黑,最终还是决定去前院书房找李仪。
最近发生的事都有些蹊跷,比如意外找回的耳坠,比如白天被人偷听……
罢了,不论在背后搞鬼的是谁,会不会把听到的事情传扬出去……
只要她一口咬紧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做过给主君下药,与表哥有染的事,一切都是他人看不惯她得了主君青眼所传的谣言。
对方既无证据,那,一切就还能掰得回来……
对,对,流言而已,不足为惧。
只是她的表哥,他不仅清楚地知道那cuī • qíng药的药性,还见过她腰臀上的胎记。
若是真要与她两两对质,那才是真的大祸临头了……
所以,现下最要紧的,还是筹到那混蛋要的钱,尽早摆脱他!
打定主意后,雪晴又趁着夜色出了门。
李仪见她来,面上并无喜色。
雪晴仿佛渐渐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她知道,这个男人或许是真的对她没什么情意。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与她的表哥倒是曾情深似海,两人现在不是一样恨不得要吸干对方的血?
想通了这一层,雪晴便挤出一个微笑来,配合这她此时苍白的脸,倒显得有几分柔弱的意味。
她颔首低眉,缓缓道:“近些日子,多次相扰,雪晴心里实在是觉得对不住主君。”
“今日,家中有位亲戚来找,说是,我二哥又在外头欠了不少赌债……”
“自我爹去了,我娘身体就一向不好。得知了这消息,一急,就病得更重了……”
“每日延医问药,所费不赀……”
“家里的几个哥哥都不成器,这些年都靠我出钱贴补着。可现下,我一时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了……”
“不知主君可还信我,能否借我些银子,先解了这燃眉之急?”
说罢,她眼中泪光盈盈,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李仪不愿见她这副样子,只皱了皱眉,唤阿福找些银子来。
多年来,府中财务都由孟氏掌管,李仪给雪晴的多半都是自己的体己。
阿福捧了钱匣来,李仪从中掏出些银子,掂量掂量,仿佛觉得不够,便又拿出一些。
他把十几两碎银子都推到雪晴面前,说道:“若是为母治病,无论如何,我都没有不给的道理。若是为了你哥哥的赌债,你帮得了他一时,难不成还帮得了他一世吗?”
见她依然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李仪心里更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手足之情应是互相扶持,而不是一味拖累。”
“罢了,这些钱你先拿着吧,”他又道:“要是还不够,我已与你说过多回了,直接找阿福就好,不必日日到我跟前来。”
雪晴伸手接过银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擦擦眼角的泪,连忙道谢。
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就算主君对她没有几分感情,但二人已有了肌肤之亲,在旁人看来,也是她这个女儿家更吃亏些。
李仪心有愧疚,并不会亏待于她,更不会见人有难,置之不理。
如今银子也有了,自己少不得要顺着他一些,毕竟,将来靠他的时候,还多着呢……
想到这里,雪晴抿嘴一笑,福了一福,便依言告退了。
一路上,她摸摸怀里鼓鼓囊囊的钱袋,越想越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