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花厅里下人们不敢呼吸,个个手发抖,心肝乱颤颤。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二妹!”沈彩鸾大急,疾言厉色地喝止沈朝朝闭嘴。沈朝朝委屈极了,嘟着嘴不甘心低头!
“表哥,你别听孩子瞎说,二妹她……”
“你也是这般想的吗?”青年安静望着她,眼神沉静,倒影着她的影子。
“我、我……”沈彩鸾想摇头,她迟疑了,犹豫了。
“表哥,你听我说……”
顾鸣笑了下,苍白透出青筋的手捂着心口。
俊脸刹那涌出潮红色,年轻公子孱弱面庞此刻艳丽带血。
他摔坐下去,鲜红的血大滴大滴从嘴角溢出,溅落弄脏了干净的蓝色衣袍。
由浅入深的蓝色绽放出一朵朵艳红的血迹,像开出花。
沈彩鸾眼前嗡一下,环境天旋地转。一瞬间,脑袋是完全空白的,四周世界和声音离她远去。
隔着遥远的沧海,直到耳朵边儿上二妹惊慌失措的喊人叫大夫,沈彩鸾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往地上扑去,煞白着小脸儿,手指瞧不出丁点儿血色。
颤抖着胳臂不敢扶顾鸣,语不成句,“表哥,表哥你别吓我……”
花厅兵慌马乱,小厮赶紧把给沈老爷子看病的大夫叫过来,顾鸣安静躺在床上,泛白无血色的唇被血染成殷红。
惨兮兮,可怜极了。
“大夫,表哥怎么样了?”老大夫把完脉,沈彩鸾小心翼翼易追问。
顾鸣身子向来不好,难不成是疲惫过度?
老大夫忧伤极了——拿一分钱,干双份的活。
他愁愁地瞥眼睛哭肿的沈小姐,叹了口气。开方子叭,“顾公子身子薄弱,从前是养护好了的。只是,他不可太过受累,最好别去刺激他,情绪有剧烈波动,自然会这样。”
“什么意思?”沈朝朝对顾表哥不满。可她不想害顾表哥。
小厮取过药方子出去煎药了,老大夫缓声回答,“顾公子怒急攻心,一时背过气去。加上近日劳累过度,亏损严重,体虚得紧。我开个方子,多用滋补之物替顾公子好生调养。大约几日就可缓过来,只是他不可太多奔波,劳累过度,怕是要折寿的。”
“折寿?”晴天劈雳砸进沈彩鸾脑袋里,她着急抓住老大夫:“吴大夫,你重新开药,开最好最贵的药。”
“千万别省着,表哥他……”沈彩鸾说着眼泪往下掉,父亲昏迷不醒,表哥也跟着倒了。
都怪她,她怎么能跟着别人的臆测乱想,把表哥生生气昏过去。
“小姐放心,药材不在贵重,好用就可。”老大夫又回了两姐妹几个问题,提起药箱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