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X代入这个方程式,然后用……再换算……这样就能得到正确答案。大家请看这道例题,我们按刚才的思路做一遍……”十五岁的少年坂口安吾站在讲台上,给下面的小萝卜头讲解数学题目。
他是拂晓孤儿院新招聘的老师,来这里上课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几乎担任了所有科目与年级的教学,学生们还能上半天歇半天,去活动下身体,或者帮忙做些拂晓首领“鸣神姬”的委托,但坂口安吾却是全天上课,不只上下午有课,晚上还要给文盲的成年人上课。
他曾经怀疑过,“鸣神姬”可能知道自己是政府派来的特务,所以给他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工作,让他忙到没空在鸣海町胡乱转悠……不过在看到“鸣神姬”有多重视孩子们的学习,用光速批改学生作业、试卷,就能确定她这儿是真的很缺合格的教师,才将自己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也许自己的马甲还算安全?
坂口安吾不确定。
自从鸣海町能自由进出后,拂晓的“教师招聘”就宣传到外面来了,“鸣神姬”对教师的水准要求很高,不只考核自身教学水平,还会有心理测验,那种品行不端、人格有缺陷的家伙都被她排除在外。
然而鸣海町这种众所周知的“贫民窟”,指定是“孤儿院教学”,还要给凶神恶煞的成年人扫盲,敢来应聘的普通人寥寥无几……普通人但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都不会选这种职场好吗!又不是嫌命不够长……而没有更好选择的家伙,多是水准不怎么样,或者在“外面”德行有亏,被行业拉黑的人,企图在“贫民窟”这同样黑暗的地方找到一席之地。
可惜,“鸣神姬”的一切方针,都是为了将“贫民窟”拉离黑暗,她能接受普通人,但不接受“坏蛋”。之前还被她检测出几个恋`童癖教师,被扔进地下室物理阉割了,阉割完还挂在路口套了个牌子写——我是恋`童癖——供路人围观。恐怖至极!
有点小心思的家伙见到那些人的下场,皆是胯`下一凉,再无胆瞎几把试探。断手断脚甚至死都不算什么,送去警局吃几年牢饭再出来又是一条好汉,被阉了那真是……不行不行,还不如死了好。
“鸣神姬”在性方面防备严格,鸣海町原本一些地下技院都改行了,成为符合国家标准的风俗场所,没有未成年人工作,不贩卖身体,禁止客人有任何强制性的无理要求,就只是陪酒陪聊。不遵守?天雷来了。
她能容许风俗场所的存在,一来是因为国家容许了,二来则是要求那些没什么生存技能的人放弃这职业,拂晓负担不起他们的生活,也会让他们走投无路。干脆在保证他们工作安全的前提下,随他们自己的意愿就好,有转行的想法,也能来孤儿院上课学习新东西,没有老师,“鸣神姬”便亲自教学,甚至耐心细心地去挖掘成年学生的潜能与特长,保证他们离了风俗场所能找到其他工作。
她外形看着就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戴上面具也不知道长啥样,但会的东西特别多,教学内容也偏实用性,不少人都猜测“鸣神姬”其实是个侏儒,而非真正的小孩。
当你以为“鸣神姬”想当个守法公民,会将犯罪者连带证据送去警局时,你就会发现“鸣神姬”对一些没能拿到有力证据的犯罪者、或潜在犯罪者实施私刑,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正派。
不说其他势力怎么看待拂晓组织的,就说政府吧,一半感到威胁,“鸣神姬”是不是想自立为王搞自治区;一半则是喜闻乐见,竟然接手了让他们一直很难处理的地方。前者鄙夷后者过于乐观,后者怒斥前者无所作为——有本事你去接锅呀!
横滨是租界,日本政府本来就不好直接出手,外国领事馆也不想插手没有油水的混乱区域,费工夫发展小地方经济。鸣海町这种三不管地带,现在被一个新生组织占为地盘,相当于是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就算政府想接锅,还得解决“拂晓”,等于跟“鸣神姬”大战一场,到时候损失多大难以估计。
很好,扯皮之下的结果,就是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