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送你回去。”江星澜说。
许一树一手拿着花,另一手牵住对方,走得很慢很慢。
“谢谢你,”他嗅了嗅手里的花,小声说,“我今天特别开心。”
“我不太记得之前还有哪天会像今天一样开心了,反正就是很开心。”说到最后,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开心”两个字被他说了许多次。
“嗯,我今天也很开心,”江星澜笑着点头说,“我想在送花的时候吻你,在电影院里吻你,在游乐场的摩天轮上吻你,在餐厅没人注意的角落吻你。”
他每多说一句,许一树的脸就更红一分:“我想的都做到了,小树。”
“我很开心。”
这个夜晚带着醉人的春意,而他牵着自己最喜欢的人。
江星澜扣住许一树的手,心想,他才是那个被恩赐的人。
是他全盘接过了自己掩盖在绅士皮下的不理智和狂热,接过了自己发了疯一样想占有和摧毁的欲望。
他包容了自己,再回馈以爱和温暖。
走过冬夜,终于能迎来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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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许一树忽然停下脚步,“先陪我去一趟画室吧。上次说了要给你的画,差点忘了。”
“好。”
到了画室,许一树把早就画好的话重新递给了他——
“就加了一点点小东西,不影响。”
江星澜低头看着画,上面和自己那天看到的变化不大,不同的是,这次在自己的旁边,有了一株可爱的小绿植,而顶端怯怯地开了一朵粉紫色的花。
“是含羞草。”许一树解释道。
“我小时候养过一株含羞草,是路过花鸟市场时随便买的,一两块钱,很便宜,”他说,“当时我就把它随手种在小花盆里,给它浇水,也会经常碰一碰它。”
许一树一直觉得自己也就像一根不小心长在路边的含羞草。
平凡,便宜,没有太多闪光之处,有时候别人碰一下,就要敏感地合拢叶子。
可即使如此,就算天生对抑制剂有排异作用,他也一个人执着而顽强地生长着。
“后来我的含羞草长大了,那个时候小学老师要让我们写日记,我很激动,就把它写进日记里,说,我养的草开了花,”许一树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我就被叫到办公室了。”
江星澜安静地倾听着。
“我的老师狠狠地说了我,说她没见过含羞草能开花,让我不要胡编乱造,回去重写。”他声音有些委屈,“我就跟老师说,不是的,我真的看到它开花了,不信我可以画给您看。”
“可惜她不愿意看,也不愿意听,”许一树顿了顿,“后来那天我回去时,发现家里正在搬家。而我那株很不起眼的含羞草,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再后来,我又养过一次,可是再也没有见过它的花了。”
江星澜听到这里,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抱住了对方,又揉了一下许一树的头发。
“我没有难过啦。”感受到安慰,许一树咧嘴笑了一下,“很早很早的事了。”
“嗯。”江星澜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脸。
“前两天,我想起这件事,忽然就很想画下来。”许一树从江星澜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又指了指面前的画。
“你看,”许一树笑得很甜,望着他说,“你的含羞草开花啦。”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爱你!(超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