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中军大将小早川秀秋和蜂须贺家政等人都没有行动,但是这些九州大名都先一步行动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秀家突然收到了两份拜帖,分别是立花宗茂和岛津义弘送来的。
由于秀吉的丧期还没有结束,大名们都不能饮酒,秀家只能在藩邸内以粗茶澹饭作为招待。
只是立花宗茂的队伍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西国军团之中唯一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得利的锅岛直茂。
他原本是龙造寺家的家老,虽然表高只有万石左右,但是被秀家强行从龙造寺家分离。作为龙造寺家实际的统兵将领,在龙造寺家减封朝15万万石的情况下,反而获得了2万多石的加封。
最关键的是他被勒令以dú • lì大名的身份直参丰臣家,这就使得他与龙造寺家之间彻底决裂。
而锅岛直茂现在在龙造寺家的名声极臭无比,都说他刻意利用主家的势力来为自己牟利。他与秀家勾结在一起,主家受到了处置而自己却得到了赏赐等等。
锅岛直茂其实早就想要来找秀家了,但是秀家一直没有机会或者刻意避而不见,直到今天借着立花宗茂的机会终于和秀家的面,他需要好好问问秀家这是为什么。
其实锅岛直茂自己很清楚,从外面有疯传说一定要要龙造寺家dú • lì的是秀家的那一刻起,他这个人就被烙上了“丰春派”的标签。
所以在见到秀家的第一刻便没有丝毫的客套直入主题向秀家问道“殿下看重了我锅岛家什么?”
秀家也毫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看重了加贺守你啊!”
“岐阜殿下与西军大名参与骚乱,西军大名被制裁减封是逃不过的。你作为龙造寺家的家老,实际的统兵将领,在龙造寺家被减封的情况下,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且不说龙造寺家内部对你早有不满的言语,他们会错过这个向你攻击的机会吗?
龙造寺家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枯树,殿下却春秋鼎盛何必为一棵枯树而让自己陷入困境呢?
我与殿下相知于天正九州讨伐之时,有些事总得有人去迈出那一步。既然殿下珍惜名声,那么便让丰臣家来做这个坏人吧。”
对龙造寺家处置和让锅岛直茂直参的命令是以丰臣家的名义下达的,这也是为什么秀家说这个坏人由丰臣家来做的原因。
“殿下做这番举动之前,为何不曾于我沟通过!”听完了秀家的解释,锅岛直茂有些气恼对着秀家说的“殿下这般做,可是把我坑害的好苦啊!我的同僚皆视我入仇寇,我们的家臣也视我为野心之辈,他们都觉得这是我直茂的意思。”
秀家被锅岛直茂的怒气怼的发蒙,好在一旁的立花宗茂从中协调安慰锅岛直茂,秀家也趁机向其道歉。
不管怎么说,秀家在做这番操作的之前都没有和锅岛直茂商量,或许确实有想要救他的意思,但是这番操作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将他这么多年积累下的好名声全部废了。
要说锅岛直茂自己不想要下克上那都是假的,可他是龙造寺隆信近侧众出身,龙造寺家对他有大恩。
而且他本人又是一个及其看重名声道义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和历史上那样,一个小小的左贺藩内部养着两套班子了。
锅岛直茂在历史上之所以这么有名,他在朝鲜的战绩自然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就是因为他对龙造寺家的情谊。
不管对现在的龙造寺政家怎么约束、弱化、下克上。在官方的说法中对待龙造寺整个家族还是不错的。
可是现在秀家这番操作之后,在官方的落笔必然将其描述成一个奸邪小人的形象。
毕竟人家丰臣家凭什么这么好心,平白无故帮你直接脱离本家呢?说出去你自己信不信?
道歉归道歉,但是正如之前秀家在分割锅岛家计划的时候所说,他要的就是锅岛直茂孤立无援的现状,只有这样他才会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靠山。
毕竟现在的龙造寺家上下恨死锅岛直茂了,都认为锅岛直茂是奸臣。而龙造寺家的体量又是锅岛家的两倍,他必然要寻求一个靠山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巧合的是当初帮他直参的就是秀家,被烙上“丰春派”标签的他也只能来寻求秀家的帮助。
试想一下若是他去投靠秀次或者德川家康,别人又会怎么看他?
【人家丰春殿下冒着这么大风险帮你dú • lì,结果你转头就把你的恩主抛弃了,你锅岛直茂当真是一个小人啊!】
气消的差不多的锅岛直茂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直接让立花宗茂作为见证,向秀家寻求依靠“事情既已经如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今后还请大纳言多多照顾。”
与尹达、左竹不同,锅岛直茂是没有别的选择的,秀家对他可以比较信任,将他放在与秀贞、筒井一档的核心成员一栏。
这一点即便是在他边上带他进来的立花宗茂都比不上。
立花宗茂此次前来找秀家,自然不可能只是为锅岛直茂作为引荐。
作为九州大名,过去同时在秀次和秀家两人手下做事,充分体会了两个大老之间的差距。
之前他本就和秀家有着不错的机会,自然想要主动去和秀家靠拢。只是他没有锅岛直茂这么大的魄力,几乎是直接臣服在了秀家的脚下。
但是在秀家这边,仅仅是向秀家靠拢是不够的,秀家得让他们聚拢在秀家的周围。
秀家正好看了一眼一旁的锅岛直茂,想起来他的儿子锅岛胜茂曾经是秀家打算联姻的对象。那个时候是秀家妹妹榛子的备选,但是被锅岛直茂拒绝之后才嫁给了细川忠隆。
于是秀家对着锅岛直茂说道“没想到兜兜转转,加贺守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了,与其走的这么麻烦还不如当初就和我联姻得了。”
锅岛直茂也很汗颜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只是小名陪臣,哪里有资格高攀殿下。”
“那么不知道现在的加贺守是否想要再高攀于我呢?”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