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坐在对坐的足利氏家在听到秀家这番话之后坐姿都正了正,看向秀家的眼神中充满了小星星,这就是一种偶像崇拜。
但是在座的另外两位都是知道其中内情的,当年石田三成曾经找过他们,想要为秀吉上太政大臣的尊号,但是都被你秀家扶持的近卫前久拖过去了。
近卫信尹作为近卫前久的亲儿子更是清楚秀家和他爹说了什么。
两人迅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话题近卫信尹作为当事人的儿子显然不好接话了,不断的用眼神示意三条公广不要做乌龟。
三条公广无奈,正想着怎么和把这口锅抛出去,就看到了秀家那shā • rén似的眼神,吓得他直打哆嗦。
三条公广虽然知道这件事公卿家也很无辜,但是谁让你秀家手里有刀呢?
“算了,再苦一苦九条兼孝吧。。。”三条公广咬了咬牙在内心说道。
“此事确实是九条兼孝的不是,正是他与大坂那边的佞臣沆瀣一气蒙蔽了圣听,这才让关白身后蒙尘。我等下与内府反京,便将您的意思向天皇称述。”
前面说过了,申领太政大臣从流程上应该是关白的事儿,也只有关白这样的高位才能去替前任关白、将军申请太政大臣的荣阶。
但是自太政大臣空悬以来,左右内大臣虽然在职位上有高低,但是同属于最高阶的大臣官,都有向天皇直参提告的权利。
近卫信尹作为内大臣自然直接越过九条兼孝给天皇递条子说要给秀吉申请太政大臣的行为,用近世的说法是不合理的,但是从远古律令制礼法角度来说正是他的职责之一。
这口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近卫信尹这里,他既然已经得罪死九条兼孝了。但是公卿家有公卿家的规矩,任凭他们再怎么内斗,都不能坏了规矩,不然还怎么在公卿内立足?
三条公广自己不是大臣格就想把锅扔给自己,近卫信尹却是不愿意就这么接的。
但是转念一想自秀吉公武合体之后公家、武家各有一个高门殿臣,秀家不也是右大臣衔吗?怎么不能写这封信,秀家可以写啊。
于是他便向秀家说道“殿下乃是当朝右府,又是关白秀吉之子,应当由殿下陈书我等署名才是。”
“我也可以吗?我记得我的右大臣之位在三河的时候被陛下褫夺了,是连带着朝敌的指控一起送来的啊?”
秀家不是瑕疵必报、针针计较的人,但是这次是在借故拿朝廷和大坂开刀动手术,这手术自然是越大越好。
听到秀家又提起自己被褫夺右府和指为朝敌的事儿,两位大人是头皮都麻了,这位大少爷是哄不好了吗?
三条公广再次开口劝道:“殿下当真是说笑了,殿下的右府可是当年天下大名共推、五大佬连署,我等公卿一同上奏陛下,最后由陛下确认授予的官位,又岂是那些宵小们小动作就可以随意弄掉的?”
“这么说右府之位还是我的咯?陛下承认当初对我发布的昭命有误打算还我清白咯?”
秀家步步紧逼,三条公广却是死咬不肯松口说这是天皇的问题,他只是表示秀家只要上书天皇自辩,天皇必然还自己公道。
秀家当然是知道天皇需要一个台阶下,就算是一个吉祥物也是要有面子的。你上书自辩,我天皇开恩恢复你名誉不过是一个流程的问题,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你秀家要是心里还不舒服,那便把九条兼孝给撸了,你要提拔三条公广也好,近卫信尹也罢,这些都好商量啊。
甚至你想要给什么石田三成、丰臣秀胜一个朝敌的指控,都可以提出来嘛。大家在游戏的框架里面玩,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吗?
秀家当真是被气笑了,天皇这个渣男真的是犯了错还要别人先道歉。同席而坐的足利氏家到底是年轻气盛,当即对着两人反驳道“凭什么?我父亲又没有犯什么错。
父亲甚至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想着保护陛下和诸位公卿,为此牺牲我丰春家多少将士!
陛下倒好,当初说一起走最后又不走了,不走也就罢了被人控制在京都武力威胁之下居然罔顾事实污蔑我父亲,做出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出来,现在还要我父亲向陛下请罪?”
足利氏家这话一说,直接把两位公卿吓了一跳,即便是站在秀家这边,又有多年武士经历的近卫信尹也连连摆手说道“公方殿下切勿胡言,切勿胡言。”
也是足利氏家这一激,让已经上头的秀家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有巨大的优势,但是千百年来天皇种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形象没有改变,秀家在没有绝对的势力面前不可能对他发起挑战。
秀家可不愿意做织田信长,别说那些跟从秀家上洛的大名了,一旦秀家现在要逼宫天皇,恐怕自己的很多家臣都会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