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瑕微怔了怔,他想到了自己的姐姐,那两位自小被他疏远的嫡姐,也曾在他落难时出现在他身边,将自己到码头搬运货物换来的工钱一分不落地交到他手里,告诉他说:“小小别怕,姐姐这里有银两。”
可明明那个时候,他的母亲被人构陷,两位姐姐同受牵连,日子过得一样艰难,她们却还硬撑着,只为让他少绣两方帕子,少洗两件脏衣。
甚至因着家中的变故,她们年过二十还未议亲,直至他死都未娶夫。
都是那时的他识人不清,做下许多糊涂事,才将本应顺遂的一生引向那般结局。
“小小,有机会的话,让姐姐认识你好吗?”
乔梨衣的怯生生的话语传入耳畔,洛瑕回神,应了。
如仪堂门前,齐妙同宁先生见了礼,冷哼一声走进来,倒未多言语。
待得五位公子都到了,宁先生开始讲学,一晌本就平静过去,谁想齐妙在案前坐着坐着,竟忽然直挺挺栽了下去。
宁先生忙俯身去看,摸了他的额头,惊人的滚烫。
“思霖,去请医师,微雨,拿湿帕子来,洛瑕梨衣,和为师一道将他扶去里间。”
这一番吩咐下来,忙叨的自然是几位公子身边的小侍子,公子们倒不见惊慌,只是一齐围在了里间,等着医师的到来。
看一眼齐妙榻边慌了神儿的小侍子,洛瑕朝他走过去,低声道:“你叫喜儿?快去知会府上的,命人来接罢。”
喜儿这才回过神,愣道:“可公子他……”
洛瑕止住他的话,“有宁先生在照看。”
喜儿知他言之有理,忙不迭地去了停马车的地方。
望着榻上脸颊通红的齐妙,乔梨衣有几分紧张,一双眼睛几要落下泪来,他扯扯洛瑕的衣袖,“小小,他会没事吧?”
洛瑕轻抚他的手背,“等医师来。”
书院是为前来进学的公子们备了专门的男子医师的,因此洛瑕这话音方落,本就在书院内候着的医师提着药箱进了来。
宁先生让开榻边的位置,前来的医师并不耽搁,坐到旁边去号了脉,又细细查看了齐妙的面色及舌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