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游船后,洛瑕连着几日心情不错,颇有几分安逸地在世安苑待了许多天。
这期间,他收到乔梨衣从奉节城寄来的书信,说是芍药花根茎止血的法子有用,乔城主捡回了性命,乔梨衣与乔筠衣在奉节城中,也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被动。
他放下心,转身又提笔,将这奉节城里的最新消息写下来,让拾初交给容境。
递字条的时候,他不由便想起两人之前的那次见面。
那时他来初潮,在马车上时腹间痛的厉害,没力气与她说及奉节城的事情。
待被送到城主府,好不容易拾掇干净又喝下姜汤,有力气了,她偏被容城主匆匆叫去,全没给他提起的机会。
他便也是在回府后给她递了字条,她回复的很快,也很简洁,就是简单的“知道了”三个字。
然即便这样,他还是很用心地继续给她写,只希望能多多少少帮到她一些。
拾初接了字条,犹豫片刻,终是道:“小公子,奴听说,容襄姐姐又被大小姐罚抄诗论了,但您也知道,她那样一个只擅舞刀弄枪的人,抄起诗论来,可是顶顶为难的。”
洛瑕凝凝眉,“可知是什么原因?”
拾初低了头,“就是端午那日,奴与容襄姐姐一道,故意给您递了那样的消息。”
洛瑕看看拾初,“为什么那样做?”
拾初头垂得更深,声音也越来越低,“因为容襄姐姐说,大小姐明明一直念着您,却总没机会见您,所以她就想着,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让您,也主动去见大小姐一次。”
洛瑕默了默,拾初说的,容襄想的,着实都无错处。
似乎一直以来,确是她次次空出时间来寻他,他却鲜少主动去到她所在的地方,向她问上一句好。
这般想罢,他伸了手,道:“拾初,把字条再给我一下。”
拾初双手递上,“您是有什么话落下了吗?”
他抿抿唇角,轻点了头,然后回身到书案前,提笔又在那字条的最后匆匆写下一行小字。
末了,他将字条仔细折好,交回到拾初手里,道:“快去罢,至于容襄要抄写的诗词,你去了,能帮帮她也好。”
拾初闻言笑开,“谢谢小公子,奴这就去了。”
待拾初离开,洛瑕唤来宁初,“去备马车。”
有些他小时候不便做的事情,到如今,也是时候放手去做了。
“小公子,马车已备妥了。”宁初很快回来,回了话。
他遂理一下衣装,戴上惯用的轻面纱,又叫上虚竹,三人一道出了门。
“小公子,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马车上,宁初开口问道。
洛瑕望一眼车帘外,道:“去香河,看看咱们的庄子。”
虚竹有几分惊讶,“小公子怎么突然想起去庄子上看看了?”
洛瑕低低眸,他名下的铺子田庄不下十数,都是早些年,萧氏和洛明仁临去边关前特意转来留给他的。
然经过了这么些年,这些铺子田庄大多被二房的人牢牢把控在手里,他身边纵有虚竹尽力又仔细地打理着,也是孤掌难鸣。
以至于而今,还完完全全算是他自己的庄子,就只剩下在香河的这一个,也是多亏了虚竹多年来不曾有半分疏忽,才帮他牢牢地攥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