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二两银子都够吃一年,她们府上少君有孕一赏,就是毫不吝啬的五两银子。
容境听着轻扬了扬眉梢,银子她不缺,她想要的,就只有他此番平安生产。
为此,她更要得了府上众人的心,让所有人都对他尽心侍奉,真心祈盼。
云临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大小姐,屠各部的独孤首领让人送来信,说三小姐这桩亲事,就按咱们临安的婚娶习俗办,只是还要问问您的意思,到底由哪家上聘礼?”
她如今接管了南蛮与临安两地通信的事宜,因着容清琬与小王子加玛勒的亲事,两地近些时日来一直信件不断。
不过,最近收到的这几封来信,独孤万燕都特意学了用汉话书写,足见其中敬意。
容境抬了抬眸,淡道:“你跟她说,我临安会上足聘礼,到时候,琬姐儿从南安州骑马迎亲,他们小王子的喜轿就从屠各王营出,由琬姐儿带着绕南安一周后,再回王营成礼。”
云临俯首,“谨遵大小姐意思。”
容境朱笔写了一行字,又道:“你到府上去寻一趟琬姐儿的生父姜侍夫,让他瞧着,备八十八抬聘礼,跟他说府中一应珍宝物件,任意取用。旁的无事,你去办罢。”
云临遂应声退下。
云汐又推门入,躬身禀道:“大小姐,朝廷考绩的巡抚人选定下来了,来咱们临安的,是荣国公世女,苏誉行。她此行会先到奉节,而后再来临安,时间大概在……这月底。”
那就是八月二十五往后了,如今满打满算,就还有二十日的光景。
容境蘸蘸笔,眉眼不动,淡道:“知道了。消息下放各州,让各处都准备着。”
云汐应声是,又听容境道:“到时候苏世女人到了奉节,让容清画安排人多盯着些,有什么情况,传信过来。”
云汐恭敬应下,随即得容境示意,躬身退去。
有了朝廷考绩,和容清琬象征着临安南蛮两地缔盟的娶亲这两桩大事,容境手头忙起来。
时常到深夜还在与各州的官员商议着事情,每每回府都近夜半子时,闲暇的时间比前些日子招待六皇女殷璇玑,还更少了些。
不过,她总要回去抱着他睡,也总要在清晨临走前细看一遍他当日的食谱,再悉心地看他喝下安胎药。
药是温补的,他每日只需喝一次,这是由周医师仔细搭过脉,又与周爹爹商量着确定下来的,于他腹中胎儿和身子都有益。
她近来事忙,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少,心间自觉愧疚,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多关照一些。
他对此也颇为理解,除了会在夜里感受到她的归来时,满是眷恋地偎进她怀里,其余时候,总是安然清浅的,没与她使过一点小性子。
他眼下身孕还不足月,孕吐尚不明显,情绪也平稳。
她为此问过周医师,还大致算了算,待他该觉出孕期不适的时候,她手头的事情应该都能处理的差不多,到时候,会拿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他。
对洛瑕来说,每日送罢容境出府,他便要做些男工针线,绣小娃娃的红肚兜,虎头鞋,花棉袄,姐儿的哥儿的都一样备几套。
做累了,就拿出择荇寻来的公子画像一一翻看,找到合适的,便让择荇呈来查到的记载册子,挨个对照着排查公子品性。
就这样一日一日,很快便到了大凉久负盛名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