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一声大笑,他手执墨笔,在半空挥斥,忽的大喝道:“笔墨江山图!”
那一座座山脉拔地而起,那一座座城池,像孵化的蛋壳,铿锵之声俱厉。
铿锵一声,起了高楼,哼哧一声,多了人烟,噼啪一声,裂了大地,轰隆一声,大陆板块重新构造。
于尊怔怔地望着渊太玄,心神不免受其感染,幽幽道:“太玄兄,乃是在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不尽如此,那荒莽的高天上,忽的多了一轮紫日,那紫日煞是耀眼,倒也夺了夜空中那轮赤月的光彩。
而与此同时,那连绵不绝的高山河谷,忽的一声炸响,些兽儿蛮儿,此刻尽皆生于渊太玄手中的墨笔下。
那排列在莽原上的兵马,似要随时开战一般,穷兵黩武,在此一刻。
这时,再观高天上的那些墨金小人,皆似被化去了神识一般,呆呆地立于那高天之上。
距离的近些,则可以发现,那空间中潇潇洒洒的些蝶儿虫儿,竟围聚在那些墨金小人身边,时不时地轻啄一口,便是如此,那些墨金小人的精气神,才尽皆被那些蝶儿虫儿吸了去。
这时,那栋庙宇间,忽的传来一声大笑,道:“孩儿,你这使得甚么身法,我却从未见过!”
渊太玄心神一怔,唇齿略有些笨拙,道:“是......是......祖师爷大人吗?”
那人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儿,你倒也识得我,只是往事越千年,唯有我等这些不甘化为鬼雄的神魄,才会见得尔等雄武罢!”
渊太玄脸上生了几分苦涩,道:“祖师爷,我乃是太青观十八代传人渊太玄!”
“哦?原来是我派的小儿,我心思你等缘何如此伟力,确是我太青观的传人罢,当真是长了我教的脸面!”灵幻先生哈哈一声大笑,道。
“只是未觉祖师爷还流于人世,却令渊太玄心生悲意!”渊太玄抱拳,恭敬道。
“哦?如何的悲意,竟令你寻到此处来?”灵幻先生幽幽道。
渊太玄吞了口唾沫,道:“我亦不知,祖师爷为何滞留于人世,只是见祖师爷终年被锁于此地,却令渊太玄心生不忍!”
“哦!原是如此,你这小儿,倒也是位通达情理之人,只是教我流于此地的若非是那人,却也是那情,哎!尔等怎会知我心思!”灵幻先生长吁了口气,淡言道。
渊太玄一脸悲苦,道:“我却也知祖师爷心中的悲苦之意,因我也有所思之人,确是令人心思难耐!”
“是吗?但观你为我太青观的门人,却也如同我一般,是位痴情的人儿,若是我太青观,皆是些修得情道之人,倒也妥帖!”灵幻先生哈哈一声大笑,道。
“既如此,烦请祖师爷,放我等一马,我等前路漫漫,却也不知何处是归日!”渊太玄抱拳,恭敬道。
灵幻先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可,你这小儿修得的法术,颇为深奥,我还需检验你一番!”
“我早知祖师爷会摆出这一道关卡,那祖师爷,我们一局定输赢如何?”渊太玄一脸正色,道。
“那你若是输了,可要与我在此地长话绵绵了!”
灵幻先生的此番话,确是令渊太玄有些有苦难言,心道:“这位祖师爷,倒也是位老滑头罢了,不如陪他战上一场,倒也能令其心服口服!”
他大喝了一声:“破!”
那天地风雷动,墨卷云,轰轰烈烈的霹雳跟雷蟒,哗啦啦一片墨汁,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那些墨金小人,渐渐地淡去了身影,确是因那些墨汁,混淆了墨金小人的本来面貌。
灵幻先生一观局面,心底不觉多了一句感慨,道:“这后辈,确是孔武有力,倒也断了我的念想,若是有这些人儿,为我太青观撑得门户,便是延伸下万年之久,我门亦不会被人所灭!”
那些墨金色的小人,忽的被一层紫金覆盖,本为敌手的墨金小人,此刻竟化为了渊太玄手中的筹码,他大喝了一声:“冲!”
那小人儿稀里哗啦的冲着灵幻先生冲了过去,而与此同时,渊太玄再次沾墨,他的笔下,竟出现了一位熟悉的人物,那竟是画魇。
灵幻先生怔怔地望着那亲熟的人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心底的苦痛,亦愈发的干脆直接。
“你可是......可是......我思念的人儿?”他的脸上,渐多了些苦楚,他望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画魇,却业已忘记了此刻的战局。
而就在他伸开双臂,试要抱住画魇时,那画魇却忽的化为了一页纸片,那纸片上的人儿,是那般的栩栩如生,那纸片飘啊飘啊,飘上了高天,飘入了云朵之中,飘入了一片紫金色的光海中,然后,她飞走了,飞走了,就如同,她从未来过,就如同,那记忆早已倒戈,噼里啪啦,成为了一片乱局!
渐渐地,所有的一切,又回归到当前,他怔怔地站在那方世界,他静静地望着渊太玄,他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那笑声是那般苍枯无奈,那笑声是那般的费解难听,那笑声又是那般的失落、失意,无法令人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