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辈的身份是......”于尊愣了愣,道。
“我啊,便是为他接手这幅乱摊子!”老妪苦笑不堪道。
“那前辈却也是血族之人吗?”于尊道。
“你觉得呢?”老妪摇身一变,于尊的眼前哪里还存在那弓着腰的老妪,却是一位姿色靓丽,满头黑发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宛然一笑,好似那天地,亦因这委婉的笑意,而变得秀丽不少,女子挽着长发,笑吟吟道:“孩儿,可还认得我?”
于尊心底一惊,拱手抱拳,道:“前辈之姿,确是世间罕见,前辈之容,却与那天地日月来争一高低,晚辈迂腐,不敢再窥前辈!”
女子笑道:“你这孩儿,倒也是位生性纯良之人!你且抬起头来,让我细细打量一番!”
于尊应道:“是!前辈!”
他抬起头,却正迎着女子的笑脸,于尊心底怔了怔,忖道:“有如此容颜,世间那个男儿不爱惜?”
女子嫣然一笑,道:“后生,你还不知我名字罢!”
于尊点了点头,道:“前辈未言,我又怎会知晓?”
女子笑道:“我乃炽凰,以后你便喊我炽凰姑姑罢!”
“哦?姑姑?”于尊心底忖道,难道这炽凰知晓我与颜冉澈之间发生的故事?
炽凰一脸笑意,道:“难道喊我一声姑姑还不应该吗?你与我孩儿冉澈及雨然都是不错的故旧,便是喊我一声姑姑又能如何?”
于尊点了点头,道:“只是令晚辈不解的是,前辈是如何知晓我与冉澈兄之间发生的事情的!”
炽凰笑道:“冉澈,出来罢!”
于尊心底一惊,望着那道玄空之门,那玄空之门,竟是如此的伟岸,数千米的大门,静悄悄的出现在于尊的头顶。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从玄空之门中走出的颜冉澈,忖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娘亲!不是让你别喊我冉澈了吗?在这片世界,我的名字是段十三!”说罢,他便笑吟吟地飘落而下。
此刻的段十三,依旧一头红发,只是那红色的长发,却愈发的殷红了,好似浸染了血渍一般。
段十三笑望着于尊,道:“于兄,没想到再次相见,会以这种形式!”
于尊道:“哎?这有何妨,我还要恭喜你找到娘亲了呢!”
段十三一脸苦楚,道:“可是娘亲非要给我找个结发妻子,唉!这可如何是好!”
于尊心生犹豫,却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真相,或许他早已遗忘了罢!
段十三迷惘的双眼中,带着一丝倔强和心慌,他道:“为何此刻的心跳这么快?为何?”
于尊眯着眼望向段十三,忖道:“如此罢,过去的终将过去,已无需回忆了!”
“于兄......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些甚么?”段十三手抓着长发,痛苦哀嚎,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此刻,事实的真相不易告诉你,你姑且恨我吧!”
段十三紧紧地捂住心,道:“为什么此刻的心竟如此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双眸间洇出一丝晶莹的血泪,他忽的跃上高天,执起手中的剑,疯狂地劈向脚底下的大地。
轰!
一声巨响,那土石龟裂,山峦崩殂,他的双目如焰,焰光如炬,他一次次的烈嘶着,一次又一次的将手中的剑挥下。
他脚下的那片黄花,生的郁郁葱葱,而此刻那片黄花或化作骷髅,或化作厉鬼,他们已然疯狂。
他们举起手中的刀剑斧锤疯狂地攻向段十三,而段十三却好似寻到了些许爽快轻愉,他双手一推,一片血华笼罩了骷髅及厉鬼。
那些骷髅与厉鬼,疯也似的狂吼着,然而这确是他们生命圆寂时的最后的一丝声息。
呼!
一阵长风吹来,地面上,秋菊扫落日,与天下共余晖。
段十三脸上含着一分残酷的笑意,他挥起手中的剑,一开一合,这天下生灵涂炭,共竭此生。
他笑着,眼中含满泪水,他好似想起来甚么,然而恍然一瞬,却又似乎忘记了那一切。
微弱的光,静静地在他的眼中闪烁,他的身形亦在那片狂徒中,时闪时灭。
他似乎忘了,与他相战的乃是他的同胞,他好似一个顽童般,却以那些鬼灵的灵魄做赌注。
“罢了!罢了!孩儿快回来罢!”炽凰不会任其如此的,他既痛快了,那便应结束了。
他垂着手臂,身体左右摇晃着,他一脸落寞的神情,令人看去,竟是那般的心疼,他哭了,笑了,又哭又笑,笑中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