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昆道:“富贵险中求!”
乾昆的脸上,始终不着半分的傲慢,亦不着半分的恐惧,他的表情,始终是淡然的,令人见了也丝毫捉摸不透。
天空是一片乌压压的黑,而此刻,于尊手中的源天刃,却拖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声呲啦呲啦的磨刀声,那磨刀声甚是刺耳,只是那刀刃方一接触到那片苍凉的土地上,便轻盈地划破了那厚实的地表。
于尊道:“乾昆,你可愿意做一次冲锋?”
乾昆道:“大哥吩咐便是!”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这头功就交给你了!”
自于尊的话语方落,乾昆的身形便业已了无痕迹,他融入到了那片漆黑的夜幕中,他似一位来自鬼蜮的黑袍使者,他又如同一片枯墨,他的身形静静地晕染在那片夜空中,那片苍朽的夜空,亦宽容地包容了他。
倏尔,一片锃亮的刀光,映红了大地,那片错落有致的城池上空,登时间,挂满了璀璨的云霞。
它们是那么的耀眼,又是那般的诡异,在这大半夜,那片黑魆魆的苍穹,又怎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
于是,那城池间,万家灯火一一点就,那些惊慌的百姓,纷纷走出屋外,熙熙攘攘的仰望着头顶上的那片异象。
而就在众人错愕的那一瞬间,又有两道光芒,忽的拔地而起,那两道亮光,便是于尊和寒影。
那片幽暗的苍穹,似被人捅破了,一片诡异的城,烁着刺眼的亮光,出现在天空的尽头。
那城中之城,确是隐瞒了数万年的秘辛,或许终有一日,它将会大白于天下,就如同此刻一般!
于尊面带笑意,一步一步地登顶苍穹,寒影亦随着他的步伐,疾步而上。
就当两人,即将接触到那片恢弘的城时,自那黑魆魆的地面上,忽的跃出三道人影。
他们并非来自于那片愧丽多姿的城池,他们的周身,携着一片毁灭的气息,而他们竟是自那片黑魆魆的鬼蜮而来。
虽说,那鬼蜮并非真正的鬼蜮,可毕竟也曾是鬼蜮的一部分。
而最令人心悸的竟是,那三人竟与于尊、乾昆以及寒影,出奇的相似,他们竟是同出一辙!
无论是他们的身形,亦或他们的言语和表情,他们似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这令于尊想起了,在囚皇狱里发生的事情。
他一脸苦涩地望着长空,幽幽道:“看来这一场大战,避免不了了!”
“是赌上性命的一战!”乾昆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他倒是放开了,他如往常一般,平静而又悠然,他的大气,他的豪迈,再次感染了寒影和乾昆。
乾昆手中的匕首,闪烁着碧翠的刀芒,他一脸平静道:“大哥,杀还是不杀?”
于尊笑道:“难道你想与自己交战?”
乾昆道:“何尝不可?”
“那好罢!我倒要领教一下鬼蜮的武道!”于尊一脸笑意地望着对面的三人。
果然,如他所料,当于尊挥出一刀时,他对面的那人,亦挥出同样的一刀,他既劈中了那人,那人的刀光,亦刺向了自己。
他捂着肩头上的伤口,笑道:“乾昆,这仗该怎么打?”
乾昆幽幽道:“灭其一人,这仗便好打了!”
“好!那我们选择一个人罢!”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两人,道。
他的瞳仁中,忽的射出一道厉光,而那片厉光,却非对面的三人所能驾驭的。
厉光直直的刺入到彼方的眼中,三人之中,忽有一人跪倒在地。
于尊大喝道:“还不趁此机会?”
三人几乎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利刃,劈向对方。
而跪伏在地的那人,狰狞的眼神中,渐露出一丝残忍,他忽的挥刀劈向自己。
而诡异的是,于尊竟也手执源天刃,不受控制地劈向了自己,三人从未料到,彼方的三人,竟是如此的残忍、暴戾。
然而,此刻的于尊却丝毫感触不到痛楚。
或许那三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因为他们没有人性!
于尊手中的源天刃,乃是与于尊共生的,源天刃又岂会劈砍自己的主人,那刀锋虽没入到了于尊体内,可那刀刃却如同于尊的血肉一般,不分你我!
而此刻,三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轻松而愉悦。
于尊三人业已看破了他们的把戏,乾昆率先动了,他忽的举起手中的匕首,一刀捅入了自己的心房。
而与此同时,寒影亦举起了三叉戟,划破了自己的脖颈。
或许,在这人世间,疯狂如此的人,并不多见罢!
一缕缕殷红的血渍,自他们的身体中流出,而与此同时,几乎是一瞬间,那伤口便结疤了,无论是那匕首,还是三叉戟亦或者于尊手中的源天刃,他们皆是识主之人,他们又岂是大逆不道的存在?
而那对面的三人,却并非如此的罢!
他们的灵魂渐渐地干枯了,他们的血液,疯狂地自心脉中涌了出来,他们枯朽的身体,渐渐变成了一片片残枝败叶,他们的生命,终是枯竭了!
于尊手执源天刃,遥指着苍穹,大声喝道:“还要甚么把戏,统统放马过来!”
那时明时暗的天空,不时的烁过几道雷光,黑魆魆的大地上,再次点燃了万家灯火,好似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头顶上的那座城,那座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忽的跃上高空,他站在那片浩渺的苍穹上,静静地俯视着地面上的一切,他如同一位神祗般,不容凡人侵犯。
他是骄傲的,亦是自豪的!他的名字叫于尊,而这也注定着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即将穿越古今,与神魔共舞!
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在他不知觉时,一片晶莹的玉光,安静地在他的背部,蔓延着。
而正是这片玉光,令他的心境,渐渐变得醇和,变得空冥,变得明净!
或许,他还不知罢!不知这玉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