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紧紧地握着那柄烁着异彩的弯刀。
他忽的从眼前的世界消失了,当他再现时,他手中的那柄弯刀,已直抵天阙。
轰!
一声轰隆巨响,瞬间将四人的耳朵,包裹住!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道:“若是让幻生兄,看到此幕,不知他应是快乐,还是忧伤!”
当一片霍亮的闸口出现时,一片刺目的光,瞬间充斥了整片空间。
是迟暮的光,已是黄昏,昏黄色的光线,静静地抚摸着眼前的这片世界,是无数的宫阙与殿宇,是一片片望不到尽头的苍木,是阳光大道上,行走的马车与行人,是群山万壑间,那片片瀑流与湖泽。
他们回到了原先的那个世界,回到了紫日之中,这是属于清晖的世界!
倾华紫馨打了哈欠,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见于尊等人出现,想要佯装出一分笑意,可无奈的是,此刻的倾华紫馨,哪有那份心思?
若不是清晖喊她来此,饶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得她会挪动半步!
但当她看到聂生的那一瞬间,即便心底有些苦闷,也登时被一分欣喜给填满了!
她的瞳仁里有星星,可木然的聂生,又怎会感受得到这份欣喜?
于尊探了一眼聂生,心底则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又笑道:“还是烦请紫馨妹妹带路罢!”
倾华紫馨闷哼道:“我何时成了你的妹妹?”
如此细腻的女子,应是发现于尊笑容里的意味了罢!
她横了于尊一眼,那眸子里,尽是些幽怨。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聂生兄,跟紧点?”
倾华紫馨狠狠地瞪了于尊一眼,瞥向聂生,道:“你看他像个傻子吗?”
倒是一语双关,于尊笑道:“那你觉得呢?”
倾华紫馨冷哼道:“我看差不多!”
聂生无奈地挠了挠头,道:“二位在说些甚么?”
这时,慕容荪晓用刀柄轻轻地捅了捅聂生的脊背,道:“你有桃花啊!”
这句话登时间让聂生语结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倾华紫馨,饶是再傻,此刻的他,也应是感知到了一丝意味罢!
倾华紫馨冲着聂生做了一个鬼脸,冷哼道:“哼!傻瓜!”
此刻,聂生的心底,倒有些舒服,被一个人喜欢的感觉,是甚么样子?
朦朦胧胧中,他似乎体味到了这份感触!
再说,倾华紫馨本来就长了一副倾城的容貌,再加上他玲珑的身段,饶是谁看到了,心底也难免会有一分意乱情迷罢!
她虽还是一位少女,但她窈窕的身段,却丝毫不逊色那些成熟的女子,她轻吐兰馨,柔荑如若无骨,她哀怨的眸子里,有一江春水,只是再瞥一眼,却如同一片澄澈的天空。
她从最初的幽怨,至脸上渐渐地有了一丝红晕,再之后,脸上渐渐多了一分笑意。
她应是表达的够清楚了罢!
聂生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少女闷哼道:“快随我来!”
语毕,淡淡地瞥了一眼聂生,冷哼道:“果然是个傻子!”
“大哥,这......”饶是他是千万人的领袖,却未尝触及过男女之情,此刻,倾华紫馨的出现,倒是将他生命中的缺憾,弥补了一部分。
饶是他知道倾华紫馨喜欢他,可他并不会表达自己!
唯有将自己心底的那丝情感,静静地埋在心底里,轻轻地叹道:“聂生啊!聂生!你果然是个懦夫!”
宇幻生随在于尊的身后,眼前的世界,更为的宽广,亦更为的壮观,这是他不曾见过的迤逦风光。
这是一片崭新的世界!或许,在那荒芜人烟的岁月里,他也曾触及过如此的风光,也曾踏足过如此的世界!
或许,他曾经拥抱过这片世界!只是,他早已忘记了,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生死与共的兄弟,忘记了在怀中悲泣的少女,更忘记了,那些年,他纵横捭阖的历程。
他可怜吗?
他可悲吗?
他可以同情吗?
一切皆交给上苍罢!天王老子才知道,他的出现,意味着甚么!
或许,是另一个王侯呢?或许在千万年以后,他亦会屹立在世界之巅呢?
这谁也说不清楚,但他应是可以让人哑口无言罢!
至少,他的实力,可以如此!
世界再次铺展在众人的眼前,一道道炊烟,一片片人息,这是烟火的气息,亦是人间的味道!
于尊的脚尖轻点在那连成一片的屋脊上,他的脚尖,如同蜻蜓点水,轻盈的掠过这片繁华的俗世!
他的脸上始终有一丝笑意,而跟在他身后的聂生,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倾华紫馨的身上,偶或,倾华紫馨,轻轻地向后瞥了一眼,他就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兽,登时间,慌了神。
他看到了倾华紫馨眼中的笑意,那单纯的笑意,在聂生的眼里,恍似一杯酒水,任他畅饮千杯,也难解心中之痒。
当她回过头去,心底不免又有了些许失落,心底叹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
“那大哥的爱,难道就如同此刻我所感同身受的?”他心中,略有一丝苦楚,道。
“只是大哥的爱人,却已不在人世!若是这份情愫,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又该如何做呢?”他长吁了一口气,清明的眸子里,不知何时,盖上了一层雾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