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业已破碎,须发皆白的老者,令人的心底,生出一丝不忍。
但很显然,在战场上,这种不忍是极为致命的,而渊太玄也自是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从未怜悯过老者,但他犹没使出全力,因为,他也害怕,老者真的会死在此境!
精通符术的冥灯古佛,自也不俗,他的身法,更加的干脆,也更加的直接,他总能恰到好处的接下渊太玄的所有招式。
后来,冥灯古佛的脸上,渐多了一丝笑意,道:“徒儿,使出全力罢!”
那一刻,于尊的心底亦是一滞,心道:“好一个霸道的老儿!”
而令于尊不觉的是,此时,老者的身后,多了一片片虚幻的影,影更似是一种生命载体,古老而陈旧的气息,并不似现实存在的!
于尊轻轻地喘息着,他明白,或许,那些影的目标,便是他罢!
他怔怔地望着处于上峰的老者,冥灯古佛的眼角边缘,有一片笑意,当他读懂了这片笑意后,他才明白,原来,冥灯古佛,只是在陪着他的兄弟,随意的耍弄!
很显然,渊太玄亦感知到了这一点,而愈是如此,他周身释放出的能量,也更加的强悍,他的拳风更似是一柄狂刀,划破了冰冷的长空,亦划破了黑暗的沃土。
于是,后来,两人的战斗,也变得越来越精彩,也越来越肆意了。
此刻,于尊却皱了皱眉,他的身体,忽的消失在原地,他置身于那片虚幻的影之间,随着影的流转,他的心底,也变得越来越充实了。
刺激的战争,总是以一种难以预知的大幕作为起点,而那片仓促的影,更似是天地间大道所化。
熔炼了时间与空间的奥义,影较之之前,更加的浑厚,也更加的虚无缥缈了。
而在虚幻之中,于尊的拳头,生硬而刚猛,他也总会突破那群影的防线,一步一步将之逼近绝境。
当虚幻的影,愈来愈凝练,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位位英姿勃发的青年,桀骜的青年,脸上总挂着一分冷笑,更似是一种不屑。
只是,后来的他们,心底皆有了一丝喜悦,因为,他们找到了能够与他们战斗的人,至少是不落下风的对手。
在苍老的宇宙,时空的乱流,会搅乱世事,也会搅乱那些沦陷在此境之人的命运。
或许,这些人的救世主,乃是冥灯古佛罢!至少,有一颗黑暗的星球,愿意容纳他们,而冥灯古佛,终年不问世事,他们更似是一种被遗忘的存在。
黑暗的世界,是终日不变的平静,不问世事之人,心底却不见得皆如冥灯古佛那般安宁,内里的血液,会从瞳子里迸溅而出,化为一片血光,充斥在遥远的天之彼岸!
不知自何时起,这片世界,也不再那么的单调,每过百年,这里总会有一场战争,而战争的源头,乃是一个俊逸的青年所致。
只是,战争结束后,青年便会再次沉入到长眠,他会再次沉睡百年之久,然后再次醒来。
如此,时间也不再那么的枯燥了,百年之期,至少会充容进他们的内心,使他们的世界,不再那么的单调。
冰冷的刀剑,划过彼此的面颊,冷锋在殷红的血光下,变得越来越血腥了。
而此时,于尊的周身,有一片璀璨的星环,星环将他围绕在其中,他的身体,已是一片刺目的银华。
星环围绕在他的周身,急速的旋转着,而他体内的力量,亦在这片星环的运行间,变得愈来愈强大了。
星环乃是借助自然之力,将古老星球的核心之力引出,而黑暗中,也渐渐的从一个点,向四周蔓延出一片银色领地,璀璨的银光,更似是一柄蜡炬,至少将房中一隅,照得明亮些了。
如影的青年,速度变得愈来愈快了,他们手中的刀,吐息着一片殷红的血光,在阒寂的夜色下,是一种另类的存在。
刺耳的尖啸,在北风中,愈来愈狂躁,而那些阴郁的鬼魅,聚集的愈来愈多了,何止千万?
被封为鬼将军的渊太玄,也算是实至名归了,而面对着这种压迫力,冥灯古佛的心底,却分毫不乱!
而在遥远的天之彼岸,似乎还有狩猎者,在静静地望着此间一切。
星环围绕在于尊的身畔,但他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血液在星环释放出的银辉间,迸溅的到处都是,黑暗中,那些影化青年,牙齿上下咬合着,发出一声声钝响。
他抬头,仰直了脖颈,奋力的望去,此时,被群雄围绕在其中,那种沉重的压迫力,是来自心脏涌动的血液,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狂潮。
他的动作,变得有些迟钝,他的力量,在那一刻,似乎被封印了,但他犹不觉,是谁带给他的压迫力。
当黑暗的孤影,落在他的身畔时,那一刻,那种极致的压迫力,令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谓绝望。
黑暗的孤影,面容模糊不清,腐烂的血肉,挂在嶙峋的骨骼上,死气是那么的浓郁,黑暗的窟窿,是深邃的眼眶,而其中的血点,似乎是仅存的生机,带给他生命的诠释。
那时的他,脖颈是那么的僵硬,当那枯瘦的手臂,落在他的肩头时,腐臭的血腥气,瞬间涌入到他的鼻息间。
黑暗的孤土上,有一座矮小的坟茔,那座坟茔,是历史留给现实的过错,不知业已过了多少年。
今日,坟茔破土,而走出来的那个血肉干瘪的怪物,似乎将恐怖诠释到了极致。
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