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烛光中,斜倚长榻的俊美男子,展颜一笑的魅力,即便是历经沧桑的初念,见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道:世子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应该是睡得好了,前几日一直绷着脸,看来真是被失眠之症给折腾惨了。
到底有些心疼他。初念一边回想着有助睡眠的各种按摩手法,一边喊住想要回避的季轻,道:“你就在这候着。”
又中规中矩地对着顾休承道:“世子,请解衣。”
顾休承笑容顿了顿,沉默片刻,修长的手指才搭上中衣的系带。他一面动作,一面不着痕迹地观察眼前之人,直到劲瘦如玉的上身与少女坦诚相见,也不见她的表情有任何异样。
顾休承眼眸低垂,顺服地听从指令,撑着身子躺下。因为毫无知觉的双腿,他的行动难免僵硬,少女便俯下.身子,扶着他的腰侧整理动作。
两人几乎呼吸交缠,她的眼眸却无动于衷,果真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寻常病患。
直到熟悉的刺痛感从四处传来,顾休承咬牙阖眸,似在忍痛,但心中不知怎的,十分憋闷,早前吃到药膳的好心情不翼而飞。
这日,顾宅来了两位客人。一位身份尊贵,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一位布衣少年,坐着牛车,憨厚稳重。两位客人都受到门房的热情招待,被先后带到茶房等候。
皇甫述看着眼前的这位布衣青年,不由挑了挑眉。
姜承志。
初念的那位表兄。
顾宅的这位门房,真是绝了。他这等身份上门,不被顶礼相迎也便算了,竟然跟平民百姓别无二致的待遇。
皇甫述对姜承志的观感不怎么样。此人与初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前世他与初念之间闹误会的时候,这小子没少给他添堵,他却碍于对方在初念心中的地位不敢轻举妄动,着实恼恨。
此刻的姜承志,自然是不识得皇甫述的,所以也不大明白,为何这位尊贵公子总是盯着他瞧,目光中甚至带着些实在明显不过的嫌憎。
莫非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无意得罪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