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成自然不敢再托大,两人正常开局,然而一炷香时间之后,他再次落败。
“再来。”黑子败。
“再来……”黑子败。
“再来!”
伴随世子手中的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张俊成的神情变得有些茫然。
第无数次落败,每一局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变得心浮气躁,怀疑人生,却不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面的顾休承,同样躁动难安。
他忍不住开口问张俊成:“这船的主人是谁?”
张俊成再没了初见时的傲气,颓然回答:“是皇甫述公子。”
竟然果真是他!
顾休承再坐不住了,正要起身去找人,却看见初念完好地从船舱后走了出来。
“初念!”
两人正要携手离开时,便听见身后传来皇甫述的声音。
他们不禁回头去看。
却见皇甫述眼底通红,盯着两人亲密交握的双手,沉声问道:“是因为他吗?”
他问得含糊,但初念和世子,都听懂了。
初念冷冷一笑,没有回答,便跟着世子,回对面船上去了。
两人刚踩上甲板,初念忽然听见身后的异动,连忙出手,将世子猛地推开。
即便她反应迅速,世子的衣袍还是被利器割破了一截,手臂被割出寸许长的伤口,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你没事吧?”初念连忙将他扶起来,一边问他一边火速掏出一块帕子帮他止血,眼睛看向身后的皇甫述。
“你为何暗箭伤人?”
初念那一瞬间的反应,皆被皇甫述看在眼里。
她很机警,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身后的危机,她当机立断地推开了顾休承,她看见对方手臂受伤,脸色白了一瞬,却很快掏出帕子为他止血。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不复片刻之前的冰冷,而是充满了蓬勃的仇恨。
皇甫述眨了眨眼,哑声道:“果然是病了啊,这样也能失手,竟然没能取了他性命。”
初念防备地看着他,扬声喊人,吩咐道:“快让船家开船,离开这个鬼地方。”
随着这一声令下,两艘船只之间的距离立刻拉大。
皇甫述看着她为顾休承处置伤情的认真神情,并未下令追击,今日对顾休承出手,只是临时起意。
他只是小小的试探一下。
那么点儿伤而已。那么点儿伤而已,她便紧张成那个样子。
他也病了啊!她没看到吗?
不,她看到了,可是她说,跟她再没关系了。
皇甫述忽然低低地笑了一下,那笑声毛骨悚然,令他身后原本浑浑噩噩发呆的张俊成心中一惊。他抬头一看,却见皇甫述的双眼如泣血一般,裹挟着疯狂的戾气,恶狠狠地盯着对面船上的那对男女。
那两人的身影,随着渐渐驶离的船只,消失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
皇甫述沉默地盯着那渐渐消失的影子,盯了许久。
回过身来,便看见身后呆呆愣愣的张俊成。
看他的神情,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前世倒还有点用处,这一次,却连个顾休承都应付不了。
皇甫述便不再看他,低斥一声:“没用的东西。”
另一艘船上,初念帮世子包扎好伤口,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世子捂着伤处,见她忧心忡忡,便出言安抚。
初念看向他,感到一阵歉意:“对不住,今日你又遭我连累了。”
“作恶的是他人,为何要你来道歉?”世子这样说着,他们同时想到在山梅县的时候,初念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受世子的连累,小傅氏对姜氏下手,设计姜道飞的坠崖事件。当初世子问初念,可会恨他?初念也是如此的态度。
今日伤人的是皇甫述,跟初念又有什么关系?
初念懂他的意思,于是也便释怀了,却提醒他:“你要警惕这个人,他今日对你出手,显然是动了杀心,日后多带些人在身边,有备无患。”
世子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他今日找你,是为了什么?”
初念声音冷淡:“他为了什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