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闻言脸色沉凝,恨恨的说:“怪我不够狠心,早该将那毒妇解决,便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初念心有戚戚,叹道:“王妃仁慈,心中牵挂骨肉亲情,下手总有顾虑,只是恶人却不会这么想。”
两人正说着,靖王妃便见初念捻起一根银针,往自己手腕处扎了去,一颗晶莹的血珠随着她的动作冒了出来,连忙惊问道:“你这是做甚?”
初念一时没有理会,观察那血色变化的速度,食指扣在脉搏上静数变动的情况,静默片刻才抽空回答:“我在试药。王妃不必担心,这些毒药我亲自配置出来的,知道如何解。”
初念神色平静,淡淡地说出这番话,靖王妃却大为震撼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说的试药竟是这种试法。她忍不住问道:“用些猫猫狗狗来试不可吗?再不然,我让人去刑部找来几个犯人……”
初念摇了摇头,前世她身中剧毒,师父为了给她解毒,各种稀奇古怪的毒都试过,小傅氏提供的这几样毒倒也并不罕见,药性如何没人比她更清楚了。如果为了掩人耳目,倒是可以先用些小动物来测试药效,毕竟这才是常规流程,但眼下世子危难,身边也没有旁的大夫,她便省去了这一步,直接用人体来试。
“我自己来试感官是最直接的,换了旁人,未必有这效果。”
初念静静等了一刻钟表,待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并且开始有了头晕目眩的感受,便再次把脉,紧接着服下一颗药丸,等那胸闷气短的感受慢慢消退,才执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又对比自己和世子的脉相,将那药方加加减减,调整了一遍。
靖王妃默默看着,心道:这孩子,为了珩郎,竟可以牺牲至此吗?
不知不觉,眼中有些温热。
珩郎这孩子,总算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孤男寡女,两人困在深山发生什么了,否则她冷眼看着,此前初念一直冷冷清清的,对自家弟弟实在看不出有多少情意的样子。
这两人总算要修成正果了吗?
不容易啊。靖王妃心中暗自感慨,忍不住为弟弟感到欣慰。
事实上,初念却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惊世骇俗,只因她前世跟了个剑走偏锋的师父。师父为了给她解毒,什么极端的方式都用过,也从不避着她,耳濡目染之下,初念便觉得,这是医者寻求治疗方案的正常途径。
完全不知她的这一举动,给靖王妃造成了多么剧烈的震撼。
当她再次试图给自己扎针的时候,靖王妃连忙制止了她,说:“你先歇歇吧,就算是试毒,也不能这般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