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顺脸色立马一沉,“怎么?你以为只是给陈家造成了几两、十几两的损失?刚才是谁说得信誓旦旦?又是谁说的道德良知?现在知道自己牌坊立早了?想反悔了?”
“不不,陈当家的误会了。”秦申赶紧解释,“秦申之意,非不愿,而是三百万两现在要拿出来,确实困难。秦家刚在陈州落脚,就算是去银庄取银,那也得在文州才行。这才是秦申之为难,我只能将情况禀明东家,看这事如何处理。”
说得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陈大顺有些不确定了,“你们当真愿意花三十文每斤买一百万石粮食?”
秦申肯定地点头:“千真万确。东家信上说过,无论多少,皆不计较。”
他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递给旁边侍立的丫鬟,丫鬟再将信呈给陈大顺。
陈大顺拆信,看得仔细,每一行每一字都细细品读,势要看出里面暗藏的玄机。
可他看了半响,却并未看出有何异样,因为信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说的也和秦申表达的意思一样,以三十文每斤买下陈家米铺的余粮,至少保其不亏本,当然,前提是要陈家同意,不可强求。
陈大顺将信又还给秦申,心里已经有所动摇。事实上,他真的不愿意去怀疑真假,因为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路走了。
其实按陈大顺的性子,他是宁愿少损失些也不愿赌气让米烂在仓库里,可侯迁迟迟不让他降价,说明后者还未拿定主意,可收割之季将到,哪怕现在让他降价,其实也晚了,除非他能降到比秦家还低的价格,倒有可能在收割之前将米全部卖完,但那样一来,依旧是个亏字。只是比烂在仓库要好些罢了。
“既然你说秦家真心诚意,那就拿出点诚意看看,你说说,我们两家这笔买卖该如何做?”反正他无论如何都要见银才行。
“银子暂时拿不出。”秦申一开口就让陈大顺差点摔茶杯。敢情说这么多,还想空手套白狼?
他正要开口,又听秦申道:“但我们两家可以去衙门签订契约,秦家先以银票支付,至于什么时候换银,完全看陈当家自己。”
陈大顺笑了,他倒不是高兴的,“文州的银票的,难道我还要去文州的票号取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