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眼瞳像是揉碎了一夜星子,幸福溢于言表,是被心上人极尽宠爱的姿态。
容淮锦魔怔。
若夏侯月嫁的人是他,只怕宁绮,会比如今求而不得的他……更疯狂。
千般不甘,万般不愿,说到底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如何比得过宁绮?!
宁绮一心一意爱她,他所求的,他为之付出一切的,皆是一个夏侯月。
可他容淮锦不是!
他曾处心积虑接近夏侯月,利用她,践踏她自尊,肆无忌惮伤害她。
昔年,那美过天上月的小姑娘天真无邪,眼底心底皆是他,
哭着捧着一颗真心想要献给他,是他死活不要她的!
他活该!
水榭外,雪势渐盛,逐渐由最初的细雪泠淙,变成了后来的暴雪如瀑。
容淮锦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雕塑,眸光溃散,跪在夏侯月身前,泪都哭干了。
从他出现,已经在她面前跪了一刻钟了……
膝盖没入雪里,鞋履被雪水浸透,双脚早就被冻到麻木,他却毫无所觉。
他好恨!悔不当初……
夏侯月很满意他如今的惨状。他越惨,她越快活。
她淡漠瞥向地上的白衣少年,继续采用心理战术“凌迟”他,
“当初,西凌和北漠交战,按理来说,我的三个亲哥哥,你,都应该去参战。
你却装病躲过了。
宁绮年纪最小,本来这次战争,轮不到他头上的。
可你故意设计,让他代替你从军北伐,去了最凶险的山海关。
你甚至为了让他不能活着回来,暗中给他下了无色无味的‘摄魂蛊’。
可后来,他却毫发无损去了北疆,成了如今的国师大人。容淮锦,你猜,那‘摄魂蛊’为何害不死他?”
他抬眸,冷白的面容被雪水冻透,睫毛上都结了霜。
血色的泪水混合着冰雪,映衬少年丞相天生冷感禁欲的小脸,有种颓废,靡堕的艳色。
是阴间病美人容淮锦,也是天底下最薄情冷情的负心郎,
“为何?”他神色晦暗,眼神流露出刻骨的杀意,
“我给他下的‘摄魂蛊’是必死的蛊!
他该死!
就算当初我对你是利用,可早就将你当成了我的私有物!
他敢觊觎你,我岂能容得下?!
若是他死了,你就只有我了,就算再恨我,也必须和我在一起!”
她闻言嗤笑。
容淮锦疯了,疯到无可救药。
她宁愿青灯古佛长伴余生,也绝不会和践踏过她的容淮锦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