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赛后,嘉宁带着婢女护卫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豪客临,虞嘉言早在厢房里等她。
一进厢房,嘉宁就豪气万丈地点了五只烧鸡,然后开始狂吃。
虞嘉言心惊胆战地数,一只、两只、三只……
上次妹妹这样豪迈的架势,是什么时候了?
在吃完第三只时,嘉宁终于感觉撑不下了,打了个饱嗝,眼里渐渐浮现了泪花儿。
虞嘉言很紧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那欺负你了?哪个不长眼的,我找他算账去!”
嘉宁摇摇头,哇得一声扑进兄长怀里大哭,“哥哥,呜呜呜……那个赵王,嗝儿,太丑了——”
她哭得伤心极了,模样比得知赵王会吃人时还要悲伤。
虞嘉言一副晴天霹雳的样子,“你见到他了?长得到底什么模样儿?难道有两个头八条腿?我就说要带你走,这就不能嫁!”
嘉宁太过激动无法描述,包子和小娥就开始手脚并用地比划,同样心有余悸。
她们第一眼还以为那是头熊成精了!那么粗壮的手臂和胳膊,站起来又那么高那么大,简直有两个姑娘那样重了吧。天呐,到时候姑娘岂不是能被压死!
听完,虞嘉言的心情比她们还沉重。
完了,果然是他打不过的类型,还会吃人,会不会成婚当晚妹妹就成了一副骨架?
想到那惨烈的场景,虞嘉言悲从中来,顿时和嘉宁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兄妹两痛痛快快哭了一顿,双双带着红肿的眼回府,把虞昌和鲁氏吓了一跳,“怎么了?在外面遇着劫匪了?”
虞嘉言摇头,沉痛道:“妹妹今天遇见赵王了。”
虞昌跟着一惊,“就见面了?怎么样,人长得怎么样?”
“特别丑。”说着,虞嘉言又要为妹妹流下泪来,“身高九尺,胳膊比妹妹腰还粗,说起话来像打雷,走起路来地都在颤动。”
他一声大喊,“爹啊!妹妹不能嫁!”
虞昌被他叫得整个人一抖,也跟着喊,“夫人,我们举家搬迁吧——搬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鲁氏被这七嘴八舌说得心慌意乱,到底还有点理智,“你和宁宝一起,亲眼见的赵王?”
“不是。”虞嘉言老实道,“都是妹妹和包子小娥说的,不过肯定也差不多了。”
家中最有话语权的无疑就是鲁氏,只要她同意了,一家人二话不说马上就能收拾东西走人。
嘉宁也抬头眼巴巴地看去,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和玉石一样亮闪闪,瞧得鲁氏心头发软,最终道:“这事也不是不行,等我再着人去打听一下,今晚做决定。”
鲁氏能这样说,也是因为她双亲前几年已逝,唯一的兄长又是四海行商,没有固定的住处。只要他们再带上老夫人,就后顾无忧。
话音刚落,虞嘉言几个就一阵欢呼,在外边儿听了有一阵的尤娉婷慢慢敛了笑意。
本来听这一家人惶恐的样子她还挺开心,但他们若真的走了,遭殃的岂不是大房?
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走的。
尤娉婷眼珠一转,立刻有了想法。
皇后赐下嬷嬷就是为了来监视和探听消息的,尤娉婷只在第二日学规矩时对两人不经意泄露了点二房的打算,就立刻引起了二人警惕。
她们心想:怪不得瞧这一家子开开心心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呢,完全不像是其他人家听到嫁给赵王会有的反应,原来竟是打着这样胆大的主意。
两人飞快把消息传进了宫里,皇后一声冷笑,迅速就派了一队侍卫进虞府,美名其曰保护赵王妃。
侍卫不多,但对付虞府一群人绰绰有余了,简直把虞府包成了一个铁桶,二房一家无论哪个外出,身后都必得跟两个。
试探了几日,发觉果真没有任何出走的机会,好不容易找到动力的一家人顿时沮丧。
虞昌摸着一大箱的金银细软,嘟囔道:“亏我把藏的私房银子全都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