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顺手帮她拍了拍背,一扫纸张,明知故问,“写的什么?”
“我个人的家产啊。”嘉宁思索了下觉得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便给他一一看,碰见简写的还要解释一番,末了不无骄傲道,“我是不是很富裕?”
“是。”岂止是富裕,赵王想,比一些有封地的公主还要厉害了。
鲁微着实有手段有眼光又大胆,短短十年间就将鲁氏商行做大到如此地步,给嘉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可见鲁氏商行本身可称富甲天下。
不仅如此,鲁微此人颇有危机意识,把许多生意打散放在其他名下,更在他族和海外拓展了不少,不然生意做到这个地步,不引起皇家注意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明面上他也只知鲁氏商行这几年在京城发展得不错而已,其余的,若非鲁微今日有意投诚告诉了他一些,他也想不到。
嘉宁正眨眼,很有些犹豫地望着他,仿佛不知该怎么说。以她的性格,这倒是很难得的事了。
赵王不动声色,问着,“还有何事?”
“唔……”嘉宁实在没有这种“发善心”的经历,其实只要想到这么多亮闪闪的银子离她而去,她就心痛。可是又想到用目前这些去减少以后那些吃不着点心的日,就觉得很划算。
该用什么理由?嘉宁对于如何把银子用合理的理由送给对方陷入苦思。
赵王静静看着她,目光沉稳又淡然,在嘉宁苦思时还提笔自己随手写起了字。
忽而,嘉宁灵机一动,瞟了眼那些店铺的契子,慢慢道:“我不会做生意,王爷把这些接过去,帮我经营着好不好?”
“岳母那儿应有派人帮忙。”赵王头也不抬。
嘉宁一呆,是哦,这个理由行不通。
她冥思苦想许久,又想了几个理由,发觉还是不行,最后还是赵王瞧她快把脸给挤成一团的模样缓缓开口,“不需要。”
“……嗯?”嘉宁望向他。
赵王似乎嘴角扬起了点弧度,又似乎还是很平淡的神情,他道:“不需要特意如此。”
说罢,难得解释了番,“我……并不是很穷。”
嘉宁点头,乖巧道:“我没有觉得王爷很穷。”
赵王忍了忍难得的笑意,最终起身从那在书案上摆了满满的珍珠宝石细金中挑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玛瑙,“若要送,便送这个。”
他将玛瑙握在手中,叫嘉宁迷茫了,可撞上他不容置喙的目光,还是勉强应道:“好吧。”
她也不是非要把自己的东西送出去的,既然对方拒绝地这么坚定,那就算了吧。
嘉宁觉得,面前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所以来特意说这些的。
“大婚前的玉佩,还在?”
反应了下,嘉宁从脖间掏出红绳系的玉佩,仰首,“是这个吗?”
“嗯。”赵王的视线透过温润细腻的玉,似乎也变得柔和了,“好好戴着它。”
“好。”虽不明所以,但嘉宁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一味追问。
“就寝吧。”
赵王一声令下,不出一刻钟,二人并躺在了床榻。
嘉宁早困了,打了个呵欠,捂唇再抱着自己的小软枕,小小嘟哝了句,“那我睡了。”
“嗯。”
至如此深夜,窗外才响起微微风声,并不刺耳,反而很有规律地似在予人安眠。
赵王在这风声中久违地做了一个堪称安宁的梦。
梦中他仍是少年,与兄长一同外出郊游,碰到了另一户人家带着儿女游玩。
那户人家的小姑娘望见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哇得一声就哭了,怎么哄都哄不住,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就要跑,被家人连忙抱住了。
他抿唇十分无措,兄长忍笑给了他糖让他去哄哄小姑娘。他犹豫着去了,但走得越近,那小姑娘睁得圆溜溜的双眼就越惶恐。
最后两人面对面时,小姑娘停止哭了,也不要人抱,而是站在他面前努力掏小荷包里的东西,糖糕、小镜子、金子、珍珠、小玩具……零零散散放了一地,她奶声奶气地问,“竹竿,这些都、都给你,你不要把宁宝带走,好不好?”
赵王还能怎么说,他只能说了一个好字,然后不得不选了块糖糕。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唧唧,第二更在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