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却觉得有点儿心肌梗塞,小娥艰难道:“姑娘是说,从头到尾,这身孕就是假的?”
嘉宁点头,简单把事情说了遍,叫两个小丫头心从天上到地下来回转了好几圈,
包子幽怨无比,“姑娘连我们都开始瞒了……”
说完被摸了把脑袋,嘉宁道:“毕竟这事需要每日提防他人,瞒着骗着,太累了。”
包子脸一红,如此说来,这其实是姑娘对她们的体贴了。
这种事的确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两个小丫头也并非无理取闹之辈,当下就放了过去,道:“那现在就应该去收拾好行李了?”
“随便收拾些吧。”嘉宁眼眸一转,“太多了也不好行动,只要些必要的东西就好。”
两人应声而去,嘉宁想了想福山他们的路程,思忖自己要走的时刻,应该也没多久了。
令她安心的是,父母和兄长祖母他们都已经撤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一趟是去赵王的漠北封地,一直以来众人对那儿的评价就是贫瘠落后、民风彪悍,而嘉宁除了偶尔担忧那儿的美食问题,其余的竟也是十分心大。
嘉宁含了块枇杷糖,打窗慢慢望向远处,朱红的宫墙早已染了霜色,园中红绿渐褪,看起来,已经快到了下雪的时节。
她的思绪飘了一下,想的是,漠北的雪,会比京城更冷吗?
漠北的雪会不会比京城更冷,嘉宁暂时不得而知。她在宫中又待了五日,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等待的日子,确实太漫长了。
据消息来报,她本来应该在两日前被接应出皇宫,但这几日不知怎的,宫中守卫突然换了一批,原先准备好的内应自然也被换走,她就暂时留了下来。
她不怎么紧张,小娥包子倒是急得团团转,因为赵王府内老夫人和怀恩都以去郊外温泉庄子的名义走了,而鲁氏等人也早已离开京城,知晓消息的帝后几乎一碰见她们此行人,便会隐隐用沉思的目光看来。
皇帝还好,福山的死分去了他一半心神,而皇后从最初的震惊中回神,而今似乎琢磨出了点什么。
嘉宁身边伺候(监视)的人,更多了。
“姑娘怎么还笑得出来……”小娥微微蹙眉,“如果姑娘没及时离开,等他们发现了王爷的打算,到时候姑娘就……”
“车到山前必有路。”嘉宁仍是那副慢吞吞不急不慌的模样,反而弯弯眉,“我是在想,如果是怀恩在宫里,现在肯定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哭了。”
她想,她大概能够确定为什么梦中怀恩和老夫人会不见了,当初也许是同样的原因,让赵王没能及时接他们离京,他们最后便成了帝后发泄怒火的炮灰。
现在换成她自己,嘉宁不仅不担心,反而有种蜜汁自信,她是一定能走的。
毕竟,她这么好看,举世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上天怎么会忍心看她红颜早逝呢。
对此,听过她想法的小娥和包子表示:……:)
姑娘开心就好。
不得不说,嘉宁的淡定极大安抚了两个小丫头,她们叹过气后想着,反正自己都是要陪在姑娘身边的,姑娘在哪儿,她们就在哪儿,不分开就好。
这日,嘉宁照旧慢慢用了晚膳,耳畔传来哀声阵阵,那是不远处的宫殿中,宫婢们在为福山哭灵。
不知出于什么缘由,福山至今还未下葬,她被烧得面无全非的尸首仍停在那儿,时常有人去哭一哭。
嘉宁没有装样子也去哭,她有很好的理由,有了身孕无法受刺激,何况她的确也昏过好几次,谁也不敢喊她去。
众人都知道,福山长公主和赵王妃之前有多要好。
“啊呀”包子忽然轻叫一声,走到窗边,“下雨了。”
这个时节的雨,是很少见的。
等嘉宁自己一看,便发现,其实算不上完全的雨,应当是小雨掺杂了许多细细密密的雪籽,砸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倒是把那隐约的哭声遮盖了,整片天地一时只剩下雪籽落地声,还了清静。
“本来这种时候,在廊下摆上一桌热锅子,再温点儿糯米酒,最合适不过了。”包子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