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堂中,一片安静。
宋宁站立门处,门外,衡山派鲁连荣倒在树下,浑身瘫软,已然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
一众弟子看着这衡山高手,不禁诧异道:“宋师弟用的是什么掌法?竟能一掌打飞鲁连荣?”
方才宋宁这一招千手如来掌出势迅猛,别说他们这几个普通的华山弟子,便是正气堂内的一众高手,也没能看清。
只看到宋宁的右掌残影晃动,似乎是向前拍了一下,然后便有一股磅礴的巨力席卷而来。
那一刻,不光是被打的鲁连荣,就连他们这些坐在旁边的人,也感觉到了这股巨大掌力。
听着外面鲁连荣的哀吟,此刻屋内,所有人的目光聚在宋宁身上。
嵩山派陆柏,剑宗封不平、成不忧。
这三人都算得上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但此刻心中已被宋宁这一掌震撼到了极点。
方才的讥笑之意已彻底消失。
陆柏想到自己刚才对宋宁说的话,额头甚至有冷汗冒出,这种层次的高手,怕是只有左师兄才能应付。
而岳不群虽然早就知道宋宁深不可测,但这一掌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衡山鲁连荣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高手,他以为怎么也会对三四招,哪知一掌便将他打成了半死!
着实不一般。
这使得他牵住这徒弟的想法愈加笃定。
而纵到宋宁身旁,想到给他挡剑的岳夫人,似乎也被宋宁这一掌吓到了。
她一双美目看着宋宁,心中惊道:“宁儿……实在是太强了!他这一身武功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待几秒之后,她才从这震撼中回过神来,说道:“宁儿,你出手重了!”
她虽表面上是在说宋宁,但语气平淡,在场几人全都听出了这不过是个场面话,估计心中正在说“宁儿你好棒”呢!
宋宁自然也听出了岳夫人的意思,略带委屈地配合道:“师娘你也瞧见了,是这位鲁师叔先出手对付我的,大家公平出招,只能怨他技不如人。”
“对!”一旁的岳灵珊叫道,“小宁儿说的没错,这可怪不得别人!”说着眼中满是惊喜之色,看着宋宁。
“好了好了。”岳夫人用眼神制止了女儿,又带着不可察觉的赞许之色看了一眼宋宁,最后看向外面被打得半死的鲁连荣。
“大有,去把咱们华山派的疗伤灵药拿出来,给你鲁师叔服下。”
接着又看向屋内的陆柏:“大伙也瞧见了,鲁师兄落得这般下场,实在怪不得我徒儿。”
说罢款款走回主人位置坐下,抬眼看了下宋宁和岳灵珊,两人当即走到了她身后站定。
这岳夫人一番言谈滴水不漏,在场诸人,尤其是那嵩山派陆柏,自然是无话可说了。
他瞧着岳不群和岳夫人,最后在宋宁身上一瞟,只觉得今日行事实在是有些运气不佳。
陆柏干咳一声,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干笑道:“哈哈哈,岳兄这个徒弟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刚才是在下看走了眼,现在给小兄弟赔个赔个不是,是姓陆的有眼无珠,宋少侠别放心上!”
说着向宋宁一抱拳,示做赔礼。
又补道:“像宋少侠这样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好武功,我师兄一定喜欢,以后有机会,可以去嵩山玩玩,让姓陆的一尽地主之谊!”
“陆师叔客气了!”
宋宁应了一声,心中感慨道,老江湖就是老江湖,面子算什么?这一番话下来,自己不但没有理由对他动身,而且这家伙还表现出了拉拢的意思!
怪不得左冷禅能做大做强,有这么强的手下,能做不强嘛。
陆柏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但今天的目的还没达成。
他目光一转,看向了旁边的封不平。
封不平此刻的心神已从宋宁那一掌的震撼中缓过来,虽说今天夺取掌门遇到了一点波折,但掌门该夺还是要夺。
就在陆柏说话的时候,心中便在计算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说,在找合适的机会发言。
这时见陆柏看向自己,脸上怒意再次出现,冷笑一声,看着岳不群、岳夫人和宋宁:“宋少侠的武功却实很强,不过……”
“华山派和几大几派并称‘五岳剑派’,剑派自然是要练剑的,岳师兄只管手下的徒弟注重内功掌法,却不学剑,岂不是入了魔道?”
岳不群正要发言反击,却听宋宁说道:“封先生这话未免太过了,剑术是外学,气功是内学,内外兼修,武功方能有所小成。如果只一味地练剑术,遇上了内家高手,那便相形见绌了。”
听了徒弟的话,岳夫人朝他点点头,目中透着喜爱之色,显然是在赞许他说得不错。
岳不群心中则是:“宁儿居然把我要说的话说了!”
而封不平在听完宋宁的话后,又是一声冷笑:“岳师兄,你这小徒弟的一张嘴好厉害!”
“我可没说只练剑术,不练气功,只不过咱们华山派的正宗武学乃是剑术,你教徒弟一会儿练这个,一会儿练那个,到头来哪个也练不好,像这般走上了歪路,那可真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
听了封不平这番话,岳不群正想说“流毒无穷,那也不见得”。
但这时宋宁又说话了:“封不平你在放什么屁?我看你就是流毒!”
在宋宁看来,这封不平就是在强词夺理,跟这种人废话实在没什么意义。
封不平登时怒不可揭,旁边的矮子成不忧也跳了起来,指着宋宁:“小子,真当我剑宗门人怕了你不成?”
而场间其他人则忍不住笑了起来,包括门外的众弟子和门内的岳灵珊、岳夫人。
岳夫人一直就觉得丈夫太过君子,很多时候用君子的方式应对人,只能自己受气,现在有宋宁这样一个徒儿,实在是给她出了不少气。
见其他人笑,封不平、成不忧更加愤怒。
成不忧上蹿下跳,似乎已忍不住想动手。
但宋宁早就想动手了,他骂完封不平是流毒后,向前一步站了出来,瞧着两人:“华山当年剑、气之争我也听人说过,你们剑宗被气宗打败,自动退出华山派,现在又来争夺掌门之位,是不是有些不要脸了?”
成不忧道:“当年剑宗气宗相争不假,但剑宗斗败谁又瞧见了?我身为剑宗弟子怎么不知道?你们气宗耍阴谋诡计,夺了这掌门的位置,这笔账是该算算了!”
“岳师兄,今日这掌门之位你最好是乖乖让出来!”
说罢,剑影一闪,成不忧身形晃动,人已来到岳不群身前,刷刷刷,转瞬之间攻出四剑。
他旨在给岳不群下马威,这四剑全不伤人,贴着岳不群的肌肤,穿衣而过,在岳不群衣服上刺了八个窟窿。
每一剑都分毫不差。
这一手剑宗独有的精妙剑招使出来,一众弟子瞧见,不禁惊呼出声。
“成兄,拙夫总是瞧着各位远来是客,一再容让。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剑,再不知趣,华山派再尊敬客人,总也有止境。”
这时,岳夫人站了起来,目光寒意涌现,瞧着成不忧。
成不忧得意笑道:“甚么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岳夫人,你只须破得我这四招剑法,成某立即乖乖的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看着眼前这个局面,宋宁大舒一口气,终于到了可以开战的地步了!
他往旁边一瞧,见师娘岳夫人胸口起伏,手中握住了剑,已然做好了决斗的准备,当即说道:“师娘且慢。”
这话一出,场间众人的焦点全部回到了宋宁身上。
宋宁瞧着成不忧,面上刻意露出讥笑,说道:“成先生自持剑法厉害,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江湖上下三流的剑法,算什么高明剑法?”
“小子你说什么?”成不忧目中大怒。
宋宁继续嘲讽:“我说几这剑法是下三流剑法,在我手下走不过三招。”
“小子你找死!”
话音未落,呼的一声,成不忧的剑疾刺而来!
成不忧作为剑宗高手,剑法自然要比衡山派的鲁连荣强出不少。
只见他这一剑刺出,空气之中立时发出尖锐的厉啸。
剑锋仿若一道白虹,迅捷无论地刺向宋宁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