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多少势头极盛的宗门在征伐中元气大伤,战后无多几年,便衰落不复旧时。
“赵长老此话何意?”白山客闻听赵莼之言,神情一滞,目光猛地锐利数分。
而赵莼双手合在下腹,身躯端坐如青松,不见半分动容:“大湖中的宗门尽皆如此,为地下灵脉争得你死我活,从无消停之日。”
“赵长老这话说得,怕是有何不食肉糜之嫌,昔年落霞宗就已有灵脉枯竭之相,贵派立宗于此,迟早也会有我七藏一般的顾虑。”白山客眉眼低垂,膝上双拳捏握,“除了那三宗,又有哪一派不是这般。”
“湖畔大宗无有灵脉枯竭之虑,对于大湖中的倾轧,从来是高高挂起,冷漠旁观。于他们而言,你们斗得越凶,伤得越重,三宗的地位才越发稳固。因为他们知晓,灵脉之祸不除,你们就永无团结之日!”赵莼讲到此处,目中冷意沉沉。
这就是邪魔修士的高明之处。
密泽大湖灵脉破碎,本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之地。
要想全然剿灭正道修士何其难也,但只若把他们驱赶到大湖中,他们就会为了生存下去而不断争斗内损。
掌握着完整灵脉的大宗一面强大自身,一面又对其余宗门大加防备,唯恐其抢占灵脉。而余下的宗门又始终面临着灵脉枯竭消亡的危险,传承难以维系,不得不向外征伐,无有休养生息的机会。
正道修士自顾不暇,无法拧成一股绳来对邪魔修士造成威胁,而对后者而言,只不过是让出去一块废弃的土地罢了。
与白山客一般的修士,恨的从来是冷漠旁观,看着他们互相争斗不休的湖畔大宗,但他们都忘了,是谁造成了今日的局面,邪魔修士作为幕后黑手,连恨意都来得比棋子们少,实在荒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