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许多小宗门并不敢以此作根本,还是愿意去寻实在些的地下灵脉。
而赵莼眼前的这处天地灵穴,正是一方月牙儿似的深潭,外有层层禁制封锁,叫寻常人等并不能进入其中,那道童拿了封时竟的符诏往上一镇,才见禁制当中分出一道小门,澎湃灵机顿时从这小门内疯狂倾泻出来,叫人心惊!
“掌门仙人有令,让你借这灵穴作突破之用,此些禁制也并不会阻拦雷劫,你自可放心在其中唤下天劫来,我就在这外头等你,若破劫成婴后有三月不出,我便得亲自寻你出来了。”道童为赵莼解释一番,或因她乃亥清门下的缘故,对方虽为掌门座下道童,可对赵莼也十分客气,讲完此些后,又笑着道:
“便祝你破劫顺利,早成真婴了。”
“借前辈吉言!”赵莼向他拱手,这才往小门一踏,入到了那禁制之中。
这道童本身便有通神期的修为,又是在掌门仙人座下行走,实则与记名弟子没什么不同,从这元渡洞天出去,便连长老们也不敢轻看,赵莼自不会同他们颐指气使。
真正到了天地灵穴所在之地,赵莼才知那“汇天地之灵,集登仙之运”的含意,此处灵机之深厚,与重霄界源亦没什么区别了,而若能时时在其中修行,哪怕天资平庸者,当也能有一番不小的成就。
到了洞虚期,举手投足间就可将这些灵机抽离出去,以此斗法交手,倒怪不得修道者都言,有灵穴的洞虚和没灵穴的洞虚,堪称为两种层次的大能!
她深吸一口气,方压下心中震撼,便在这深潭一旁取出蒲团,静心盘坐下来。
赵莼并未马上催起丹田,寻觅契机进行突破,而是一抖袖袍,从中摸出一枚玉简来。
掌门仙人曾道,灵机丰沛之地,亦有利于上古裂神之法的修习,这又何尝不是明示于她,要在这天地灵穴内,在突破真婴之前,将此门神通习得,裂出那上古修士才有的主虚二神来。只是她早已有一双元神在身,这裂神之法于她而言并无大用,赵莼观之,亦只有瞧看此法究竟与双元神有何不同的念头。
她双目闭起,便将一缕神识沉入其中。
倏地,赵莼猛然睁开眼睛,目中精光乍现!
这玉简内竟是空白一片,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掌门仙人必不会欺骗于她,其手中应当是真有那裂神之法才对,而今给自己的这枚玉简,却没有记述此门神通……
他知道了!
诸多想法在赵莼心中过了一遭,叫她如受点拨一般,大彻大悟。
有掌门仙人亲赐的神通,来日她便能以裂神之法来做一双元神的遮掩,哪怕镇虚神教不会因此放弃灾厄之人的预言,可封时竟此举,却是把昭衍要保她放到了明面上来,才损了一位大道魁首,今又有这般强势的姿态显露,此对镇虚而言也是一种警告。
赵莼至此,方觉得心中安定了不少,她对宗门一直隐藏双元神之事,便是摸不准昭衍对那灾厄之人预言的看法,如今掌门主意已定,她就可大胆施为了。
便把那玉简随意收起,赵莼心思沉下,才终于静坐入定,开始寻找引劫的契机。
同一时刻,封时竟行至沧山,以金杵敲响和玉璧,向诸宗万族宣告寰垣一事,玉壁作鸣响,顷刻之间遍传天下,无处不惊动,无处不震怖。对于多数修士而言,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三千世界因何而建,也不晓得上古天庭为何崩毁,如今听闻有先天神明窥伺此界,又见宣告大劫来临的是此代昭衍掌门,心中便有天塌地陷一般的恐惧之感袭来!
正道十宗内,才因封时竟赠来上古裂神法,而心生疑窦、或喜或忧的几处宗门,uu看书现下得知这一消息,便都立刻由掌门召集起长老弟子,丝毫不敢轻视此事。
然而岚初派中,掌门梅仙人将座下亲传俱都召至身侧,神情戚戚道:“为师感天门召唤,飞升一事,或就在这百年之内。”
听得这话,一干弟子顿时面如土色,当中有一模样秀丽,年若十二三岁的少女,闻言立刻便扑倒在地,泪水盈盈道:“师尊,真的不可再留些许岁月吗?”
旁边的女子虽也有悲色,但还是开口斥道:“芍儿师妹莫要胡言,师尊为了宗门,已不知拒了多少次天门感召,我等弟子,怎可耽误师长飞升!”
“她年纪小,莫要怪她。”梅仙人柔柔地摇头,“约莫两万年前起,为师便隐约感到了天门的召唤,但想到宗门内并无第二位仙人,为师便并不敢就此离去,但近来这两千年内,召唤虽越发频繁,却也越发微弱,为师有感,若下次再不应了这召唤,恐就永无飞升之日了。
“为师寿八万六千三百载,看过昭衍中兴,万族来朝,也见过九仙之乱,造出那群龙无首的乱象。为此,为师试过如昭衍五代掌门楚仙人那般广收门徒,也曾因忌惮后来的乱象,而万年只收一人在门下,但无论如何,你们的师兄师姐们,都没有任何人能步入仙人之列。
“想来,这或许就是我岚初的命数。”